白若玉骨的纖指漫不經心夾著一張黑卡把玩。
所有人視線都被吸引過去,啞光純黑色的卡片猶如深淵般深沉神秘,上麵沒有任何裝飾物,僅用特殊的金屬材質混合金箔,用線條刻畫著一隻展翅的雄鷹,光看卡片就有一種撲麵而來的氣勢和尊貴感。
隨著手的主人一搖一晃地把玩,那隻雄鷹仿佛要飛起來了一樣。
蘇書和金寶貝已經傻了,這是爸/老頭子的卡?怎麼在她手上?!
蘇書:“……”
金寶貝:“……”
祁生也驚訝挑眉,湊過來,拿走媳婦手上的卡端詳,眯起眸子看,看完才下了結論說:“這是爸的黑鷹卡副卡。”
黑鷹卡可能在普通人那邊沒聽說過,就是圈子裡的人也鮮少能夠擁有,全球僅有五十張的名額,曆經將近半個世紀才發出三十幾張,門檻之高讓人望塵莫及。而他爹就是其中之一的卡主,他爹年輕時候多牛逼不必贅述,每張黑鷹卡隻配有一張副卡的名額,祁生從十八歲開始就饞他爹的副卡。
不是因為裡麵無上限的刷卡金額,而是用這張卡出門乾什麼都方便,做什麼優先,哪怕遇到什麼麻煩,一個電話打過去,那邊也能為你解決。
發行方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是什麼麻煩事,隻要你是卡主本人就極儘可能為你做到所有。
可以說是一張比私人管家還強大的卡。
更是身份的象征!
本來以為他爹沒辦副卡出來,以他刻板嚴肅的性格,到死也不可能將卡給他們任何一個人,誰知道現在這張他饞了十幾年的卡,在他媳婦手上,輕飄飄地被當成普通卡隨便把玩……
祁生:“……”
慕曳其實一開始也沒太注意,隻當是尋常卡,經過白帝這遭才知道這是個什麼寶貝。
但自己不知道歸不知道,說不能說,她就笑了笑,接著說:“我嫁進來不久,爸就給了這張卡,以前很少出門玩兒,用不到全丟進抽屜落灰了,昨天打過去問,那邊問你要包場子?我說是呀,他說不行,然後我就把卡報給他,那邊麻溜地就給我辦了。”
她眯起美眸笑了笑,讚歎:“難怪爸說有什麼麻煩還是缺錢花了,就拿這張卡去辦呢,咱家還是爸厲害。”
說完就輕輕撇了祁生一眼。
祁生:“……”
金寶貝覺得這張卡有些眼熟,她對卡的性質興許不那麼了解,但她知道自己老公有張和這張長得差不多的卡,唯一的差彆是他那張多了金線描邊,更霸氣精致些。
這張一看就是那張的副卡。
她忍著一腔酸意,從兒子那邊拿過來仔細看,看完還是不太敢相信,老頭子沒把自己副卡給她,倒是給了大兒媳??
“這真是你爸給的?”
慕曳:“如假包換。”
說完就起了身,將卡拿回來,揣自己小兜裡,這張卡是寶貝,今後作用還大著呢,得藏好了。
金寶貝得到了大兒媳的肯定回應,心裡更酸了,又酸又苦又辣,想想自己跟老頭子年輕時候也是鬨過一場的,那時候愛得多轟轟烈烈啊,哪怕現在老了,感情出現裂縫,也沒了共同語言,但好歹夫妻一場,老頭子的黑卡副卡不給她,給了大兒媳,這像話嗎??
酸澀中又生出一股衝天的怒氣,憑什麼老頭子繞過自己把卡給大兒媳?是不信任她還是更偏愛大兒媳?哪有他這樣做事的道理!誰家都沒有!要是那些個貴夫人知道她老公把自己副卡給了大兒媳,她反而沒有,不知道背地裡會笑話成什麼樣!
金寶貝越想越氣,氣得頭發絲兒都要根根豎起,麵紅耳赤,腳步無意識地在地上來回走動,像是要立即燒著了。
慕曳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免覺得好笑,她這個婆婆像貓兒,渾身都是刺兒,還自尊心強,容易被人惹怒,但實際上你看她,如貓兒一樣,對自己沒什麼清晰的認知,貓兒雖是獵食者,卻體型嬌小,被人供養在室內,在外麵輕易活不了不久,她婆婆也差不多,自己不夠聰明,也沒太大硬件實力,卻一點就著,還愛叭叭惹彆人。
遇上喜歡她的人還好,能被供養一生無大礙,但若把她放出去彆人家裡試試看,不鬨得天翻地覆,灰溜溜退場才怪。
從這點看,她婆婆也是被公公寵過來的,家裡擔子全在公公一人身上,否則也不能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天真小白,養成看似唯我獨尊,其實內裡沒太大成算,耿直蠢憨,想炸就炸的性子。
果然,看她已經站不住了,拿起手機就匆匆走去外麵,看樣子是想打電話給公公算賬。
再說蘇書,她人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一直沒起來,本來滿腦子全是自己人設崩塌的懊惱羞愧和慌張,再然後發展成揪出大嫂的弱點,想以此跟她戰鬥一回,扳回一城。
現在好了,大嫂給了會心一擊!她憑什麼包下白帝那麼赫赫有名的地方,憑什麼在一眾富婆中脫穎而出?憑公公呀!
憑他們爸爸的卡!
想想公公竟然把自己最重要的卡,還是唯一一張附屬卡給到大嫂,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彆說黑卡了,她連普通卡都莫得,嫁進來後除了偶爾一家人吃個飯,幾乎和公公沒什麼接觸,唯一一次還是她進公司不久後和老公一塊辦成了一個項目,受到董事會的嘉許,公公因此表揚了一回。
那時大嫂已經進門了,整天無所事事家裡蹲,大哥也開始不著家,她還挺沾沾自喜的,她進了爸的公司上班,還被爸誇了,大嫂有什麼?她和大哥夫婦倆一個浪蕩紈絝,一個病弱悶葫蘆,這兩個都是廢物,幫不上家裡忙,沒有存在的價值!
現在真是當頭棒喝,讓她整個人都蒙了。
原來看似嚴肅不近人情的公公竟然這麼看重大嫂,還把自己副卡給她,看婆婆表情,她應該也沒有,這算什麼?
難道在爸的心裡,隻有大兒媳才是最重要的嗎?
甚至她想到了更深層次的,爸的這舉動是不是意味著他沒有放棄大哥大嫂,以後也有很大可能將公司交給他倆?哪怕他倆再廢再不上進?
想想圈子裡確實絕大部分,都是長子繼承家業,雖然如祁生這樣浪蕩不靠譜的少,但沒準爸真偏心眼,壓根不在乎呢?
想到這麼蘇書不但心裡羨慕嫉妒酸,還多出了一些恐慌。
她這人天生要強,打從嫁進祁家,選擇嫁給祁遠開始,就沒打算做那種和老公遠離家族生意,隻靠分紅過日子的廢物二代,所以她拚命表現,拚命優秀不落人後,到頭來怎麼還比不上大嫂在爸心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