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生本來不想跟這個女人搭話,但這會兒卻惹惱了,皺著眉讓她滾,他聲音又冷又沉,熟悉的人都知道大少真怒了,梁少要拉走蘇影後,她卻站著不動,破罐子破摔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會會這個叫她咬牙切齒的女人!
祁遠看著一本正經站著,實則全場大概隻他聽得最仔細,吃瓜吃得最專注,最沉浸,心裡偷偷樂,這趟沒白來!
看到自己大嫂演了一出當小三撞上原配的狗血撕逼戲碼,真是該死地刺激!
他忽然覺得,隻是寫自己爸媽老了後和兒媳之間的鬥爭似乎太委屈大嫂了,他得給她專門開一本,就寫她和豪門大少的狗血虐戀,身為豪門原配的她,在某日發現……
他及時打住了想法。
因為聽見自己大嫂又開口了:“他自來如此,彆人不玩爛了怎麼輪到我?”她輕笑著,聲音輕軟勾慢,像是在開玩笑,卻又有兩分涼絲絲的意味。
在場諸多公子哥摸摸自己手臂,怎麼感覺那一下春風拂麵夾帶著寒冬冰雪呢?
仔細聽聽,大少老婆說什麼來著?彆人不玩爛了,怎麼輪到她?
這話把大少和對麵那女人都狠狠罵進去了,真大少親老婆,罵起大少不帶猶豫和臟字,甚至狠起來連自己都罵進去。
所有人都看向祁大少。
祁生:“……”
李大少已經繃不住笑了,他沒笑出聲,整個人躲在後麵,趴在奶奶灰的背上,笑得肚子疼,站不直。
帶勁兒!太帶勁兒了!大少老婆太有意思了,這麼有意思的女人怎麼就讓大少這頭憨虎給霸占了?
他心裡酸死了,越是接觸越覺得這女人有意思,她這種看似弱嬌的表麵,裡麵是一股比誰都擰都倔的勁兒,這種病病嬌嬌的感,太戳他心。
蘇影後也梗住了,萬萬沒想到,她這麼能回應,看似語氣輕慢,卻罵得比誰都狠!
這還不算完,慕曳忽然抬起了酒杯,將一杯紫色葡萄汁往她頭上慢慢地淋下去,她動作很緩慢,像放慢了的長鏡頭,眼眸略彎,像是在澆花一樣。
其他人都看呆了。
涼滋滋的葡萄汁淋下來,蘇影後和對麵女人對視一眼,她的眸是彎著的,眼神卻涼得發寒。她打了個機靈,整個人被徹底澆清醒了,腦袋發涼,打理精致的長發瞬間成了落湯雞,她咬了咬牙,卻沒再說什麼,也沒想動手。
剛才鼓著一口氣找茬的勁兒因為這杯葡萄汁徹底泄了,為了自己的不甘心和對祁大少的恨意,得罪祁家長媳真的劃算嗎?梁少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連忙把她拉走,她也沒再掙紮。
為了揭過這一茬,讓老婆趕緊把這姓蘇的女人忘了,祁生就拉著自己老婆,把話筒給她,說想跟她唱首小情歌。
慕曳不搭理他,“都爛了還有嘴巴唱歌?”
邊上支著耳朵偷聽的祁遠和李大少兩人都噗嗤一聲笑了。
祁生瞪了他倆一眼,拉著自己老婆的手,認認真真看她眼睛,“曳曳你信我,我真沒碰過她,也沒碰過其他女人,我全身上下就你摸過,就你看過,你還不知道你老公有多乾淨?”
兩人說著話,祁生點的那首甜蜜深情的小情歌已經響起來了,慕曳沒唱,祁生就看著老婆,自己哼唱了起來。
看他形影單隻地自己對著無動於衷的老婆唱情歌,那模樣簡直是正在一頭奔向火葬場的男人本人。
祁生怕慕曳不信,就一直盯著她看,眼睛都不敢挪開,非得讓她看到自己眼睛裡對她真摯的感情。
他聲音低沉微啞,很適合唱這種小調,這麼唱著便讓人感覺他真愛極了自己老婆,深情款款。
唱完後,一群公子哥就本著讓兩人早點和好的意思,大笑起哄,讓他親親老婆,當眾表白一下,要不念首情詩也行。
向來瀟灑不羈的男人卻躊躇了下,身體僵硬,耳尖也發了不易察覺的紅暈。
蘇影後坐在角落裡,她新交的男朋友也跟過去起哄,要他倆要不喝交杯酒要不親一個,那群人玩得熱鬨,她一個人,濕著頭發,妝容也毀了,就坐在角落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玩鬨了陣,一群人就開始組隊打牌。
祁生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老婆看著多麼冰雪聰明的一個人,竟然是個臭牌手!她哪怕牌麵再好也打不出好樣子來,十打九輸,把祁大少輸得褲子都要沒了。
祁生在他們這圈算是個“賭神”,他很能拿牌,也很能打,十打九贏,兩個全場最差和最好的組合到一起,本來有最好的帶著慕曳再不贏也不會輸得很慘。
但她就是個倔脾氣,越是玩不好,越想征服它,倔脾氣上來,祁生就隻能聽她的,男人坐在她邊上,臉上掛著無奈的笑意,極其縱容寵溺,哪怕邊上兄弟笑話他這個“賭神”也有今天,他也沒反駁,任由老婆瞎打。
蘇影後一直盯著他倆的互動,扯了扯嘴角。
外麵那些人眼睛都瞎了!
玩了有幾輪,祁生看慕曳新拿的牌麵還不錯,就叫她自己頂一會兒,他去個洗手間再回。
裡頭的洗手間有女士在。
祁生就去了外麵。
回來時蘇影後就在拐角等著。
男人不耐皺眉:“讓開!”
蘇影後抬頭看他,“大少就這麼避諱我?不但把我踢開,還要在你太太麵前裝作跟我不熟?”
祁生眉眼淩厲,“我跟你熟?”他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花錢買了個表演,你拿到了你的報酬,還想要什麼?”
“演戲念台詞不就是你的本職?”
“大少真是狠心呢,如果你太太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變態,她會怎麼想你?你還能維持住現在的關係?她不會覺得你惡心?”
男人眉眼狠戾,怒而警告:“我不是給了你想要的,你還想要怎樣?”
將女人推開這刹那,他看到自己老婆站在拐角儘頭,正看著他,背著光,看不清神色。
他突然,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