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縣環山抱水,河網密布,交通便利,十分繁華。
但一牆之隔,最繁華的街巷旁邊就是這裡有名的乞丐聚集了最多的乞丐。
十天前,乞丐們一大早醒來,就發現在他們固定“床位”裡多了個赤l裸的男人。
男人頭發半長,皮膚很白,隻是布滿斑駁的傷疤,蜷曲著,腰上有奇怪符號,乞丐們不知道那是一串來自異世的編號——k0527。
像是死了。去試鼻息,活的。
“報官嗎?”
“官府不會管的。就扔那裡吧。”
“可是我有點不忍心。”
擁有這種想法的人,覺得自己好奇怪,當乞丐的自顧不暇,怎麼會同情彆人。
究竟還是施舍了一張床單,好歹天氣不太冷,半死不活地挨了好多天。
這天,江家奴仆造訪乞丐巷,雄赳赳的。自覺升了等級——是上等人——這些臭乞丐高攀不起的。
乞丐們爭先恐後地跪著乞食。
“滾開,臭東西。”管事踹開一個乞丐,黏糊糊的手都快碰到他的衣角了,“都瞧仔細了,要最臟最差的。風少爺要的,伶俐點。”
“是!”眾人聽令。
有個人動都不動。
管事摸了摸下巴走過去,用黑色鞋麵將男人的臉往這邊踢過來。露出臉,管事鄙夷地扭過頭。這人長得未免太傷眼。全身裸l露出來的皮膚都是燒焦的疤痕,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令人望之生厭。
長得越醜越符合少爺的要求。
“這個夠醜夠臟了吧。”應該可以向少爺交差,他揮揮手,讓手下人將流浪漢抬起來帶回去。
一個乞丐見狀跪下來求情:“大人,他都快死了,求大人放了他吧。”
向來不願多管閒事的乞丐第一次站出來為一個陌生人求情。
他之前還施舍了一張床單給那人裹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善心幫那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其他人也連忙跪下來求情。江家可是本地人惹不起的存在。
所有人都為他求情了。管事也沒想到這些乞丐竟然這麼團結,他一腳踢開。
“少管閒事!狗東西!”管事怪笑一聲。又不要健全的,就是快死了的才好交差。
流浪漢從後門悄悄抬到江家。
江家在清渠縣本來也就普通大戶,但自從大房出了個光耀門楣的禮部尚書,身份頓時不一樣了。
清渠縣吹捧大房,議論二房是孬貨,生的兒子都是孬的,比不得大房。
大房長子江滿月七歲能文,被人看好,十四歲那年鄉試前夕卻被人打斷雙l腿,前路斷絕,被送回老家,無人問詢。
但江滿月再不受寵,也是正房嫡長子,明麵上的份例也比二房二叔家多。被比了十多年的二房的風少爺極其記恨他!常想泄憤,隻是瘸腿的江滿月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拿捏,每每找不到機會。
直到半月前,江滿月忽然染上重病,奄奄一息,臥床不起了。
風少爺終於找到機會。
“風少爺,找著你要的人了!”管事諂媚地說。穿著華麗的青年合上手裡不合季節的折扇,冷淡地看向管事身後抬著的流浪漢。風少爺捂住鼻子:“抬起他的臉,讓本少看看。”
管事用袖子包著手將流浪漢的臉抬起來,潦草不堪,還有惡心的燒傷疤痕。風少爺高興起來,簡直不能更滿意。
“不是死的吧。”
死了就沒趣的。他可是給江滿月享用的。死了還怎麼做,當然是要活的。等江滿月個廢物醒來知道自己被個醜八怪乾了,不得羞愧地自儘?
“沒死呢。”管事討好他,用力拍了流浪漢一把,流浪漢吃痛,反射性地彈了一下。“您看,還活得好好的,下點天香散,保準生龍活虎。”天香散可貴著,一兩天香千兩金,多是妓院的姑娘用來增加情趣的。不過妓院裡也就指甲撚一點粉末燒,好讓恩客快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