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朱華,江滿月的院子就更冷清了。而其他事便交接給了紅玉。
紅玉覺得器重她相信她就代表了相信她們家的少爺呀。於是乾勁十足,一接管整個院子就開始算賬了。
兩日後就理清了所有賬目。
“哎呀,少爺!咱這賬目不太對啊?你看看,好多東西都沒有送過來。”紅玉越算越心疼。
她也是去領份額的時候才發現的,領到的份額根本和定好的數目不一樣。
言采便過來看,果然出入極大。
“其他少爺每個月五兩銀子,十斤豬肉五條魚三隻雞……但是姑——滿月少爺竟然沒有去領過。那管事見我去了,還滿口說滿月少爺根本不要!”紅玉氣呼呼的,“這些騙子。一定是被他們私下給眛下了,見賬目不對所以反賴咱門一口。”
她如今也稱呼滿月少爺了。紅玉有眼力見,已經發現,少爺到這裡來貌似過得不差,江家大少對少爺也不壞。她心裡門清,彆管是真是假,總是真正拜過堂的,那就是一家人,利益相關的。
滿月少爺的東西那就是她家少爺的!
“還有,少爺您看看……”
紅玉攤開一卷布,月白色的布料上染了汙漬,還有鋸齒狀的破洞。
“這都是往年的陳布,放在那裡沒人動過的,還被老鼠咬過的,竟然分給咱了。”這樣的料子,讓她怎麼給少爺做幾件衣裳。分明就是欺負少爺人微言輕。
她看見彆的房丫頭去領布,對了,就是那個江禦風少爺的丫頭,領到的都是上好的今年最時興的花色!
言采也覺得很生氣。傳聞中暴虐的大少他沒見到過,反而人很好,又照顧他。沒想到府裡竟然如此虧待江滿月,那麼——想必傳聞都是假的——江滿月必然不像讓人所說那麼險惡殘忍。
一定是府裡的人有意編排欺辱,趁江滿月不能自由行走,就想貪墨屬於他的東西。在言采的過度腦補之下,江滿月已經變成一顆非常可憐的柔弱小白菜了。
是比他還要高一級彆的小白菜。
怪不得這裡這麼冷清,沒啥擺設,就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原來都是被克扣了。
江滿月完全不知言采心裡的腦補,這個時候他也並不在府中,而是在外麵收賬。
江滿月去世的母親原本是商戶女,家中有恒產,後來嫁給江滿月的父親。隻是江父考中科舉做了官後,就對隻是商戶出身的江母心生嫌棄,最終還是娶了官僚的千金。江母鬱鬱而終後,在老家的幾家店鋪都在江滿月手中。
總而言之,江滿月並不窮,而上輩子,他正年輕氣盛與江家直接卯上,不屑拿江家一分一厘,不曾拿過府裡的份額,算算到這裡四年都沒有領過。而重生回來,則是完全忘記還有每月份例的事情。
言采厲聲道:“該我們的東西得全部拿回來!”
江府支領份額是到陳管事那裡勾名字的。陳管事起初抬眼見是個眼生的人,動都沒動。他是二老爺欽定,服從的也是二老爺。
言采憋著一口氣,悶聲說:“我來領我們的份額。”
“你是?”陳管家挑了言采一眼。他之前可沒有機會去看接新娘拜堂,所以也沒有見過言采。
紅玉一下拍在桌子上,好個刁奴敢無視少爺:“我家少爺可是大少奶奶。”
陳管事這才知道原來是新來的大少奶奶。言采進府後就沒有多走動過,沒有公公婆婆,連敬茶的事也免掉了。紅玉說他虧了,因為敬茶要給紅包的。
陳管事覺得新奇,早上有個小丫頭來領取大少爺這個月的份額,他隨手撥了點銀子過去,估摸著以滿月少爺以往的性子,根本就不會多注意。
至於新來的大少奶奶他也不是很在意。看著和和軟軟的,好像沒什麼脾氣。
“喲,大少奶奶親自來啊。今早上少奶奶的丫頭……”陳管事打量了一眼紅玉,笑嘻嘻說,“就是這位,已經領了這個月的份額。”
“數目不對吧。”言采盯著陳管事說,“況且我來拿的不隻是這個月的份額,而是這些年的份額。紅玉,算賬。”
“是!”紅玉拿起算盤啪啪啪地算起賬來,“滿月少爺是嫡少爺,每個月應當八兩份例、二兩車馬錢、二兩筆墨費,一共四年零一個月,加上每逢中秋端午以及年節的補例,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四兩。”
“聽見了嗎?”言采點點賬目。一清二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