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烏漆嘛黑沉默寡言的漢子正在邊種樹邊澆水,看得言采一愣一愣的。
這些人又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住在這裡總不如外麵安全,這些我是買下的看家護院的家奴。”後麵那排倒座房就是特地給這些人住的。
“很好。乾活很利索。”言采立刻就想到了山上那些茶樹。這不就有乾活的人了嘛。澆水施肥修剪采摘都得有人的嘛,這些漢子就很不錯。安安靜靜不多話,一看就是能乾活的。
言采問了名字,隨即肅然起敬,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灰金銀,依次排下來,這名字——果真取名鬼才,儼然一個顏色“軍團”。
顏色“軍團”乾活很賣力,活計漂亮,樹苗半天就種好了。
言采的精神力略有恢複,稍一試探,發現有些萎靡。一看現在這個季節,轉眼便是寒冬了,如果不做好保暖工作,冬天很容易被凍死。
“樹死了可以補種。”江滿月說。
“嗯嗯。”言采飛快點頭。他不怕呀,馬上他就有異能啦,隻要這樹還剩一口氣,他也能給救活了。
言采裡裡外外轉了好幾圈,把家裡的東西摸了一遍又一遍,新奇的不得了。哎,他就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房子。
實驗室的設施比這都好,但是那不是他的家。但是這裡,是可以被稱為他的家的。
言采高興地晚上多吃了兩碗飯,硬生生打了個飽嗝,才放下筷子。紅玉也高興,多了這麼多人一起住著,她才放心。否則隻他一個弱質女流,加一個坐輪椅的姑爺,再加個瘦弱的少爺,那站出去還不得變成待宰的小肥羊!
幾位大哥乾活還利索,劈柴掃地洗碗洗衣服樣樣都是好的,她隻要一日三餐做飯就好了。
當然,紅玉覺得做飯這一樣活可是家裡的重中之重,要把少爺養得白白胖胖,是她最大的任務。她留心觀察過了,滿月少爺就喜歡把少爺往柔潤白胖方向養。
滿月少爺一定會滿意她的養法的。笑眯眯想著這件事,紅玉搓了一碗小圓子。小小個,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圓子,瓷白瓷白,晶瑩剔透。
吃過一碗甜甜的水酒小圓子,言采滿意地睡覺了。明天,就給這小崽子弄出來。
熄了燭火,然而睡了沒多久,言采又猛地坐了起來,睡在裡側的言采摸著黑小心地跨過江滿月下床點上蠟燭。
言采醒的時候江滿月立刻就被驚醒。有一瞬間他的氣勢一凜,以為自己還深處大漠冰冷的大營中,沒有夜半宵柝,沒有刀光劍影與鐵衣金甲。
抬頭望見簇新的淡藍色床帳,蓋在身上的是大紅色新被,枕在頭下的是有著淡淡香味的軟枕。
這樣陌生的,不像他的環境……
一瞬間他有點迷茫。
然後意識才從間隔一世的金戈鐵甲生涯回到現實。不是上輩子了。
大晚上的他鬨什麼?江滿月扶著床頭的立柱坐起來,望著言采忙碌的身影。他趿拉著拖鞋,踩得踢踢踏踏響,拖了張腳凳站上去,從頂箱櫃頂層翻出個黃花梨小箱子。
又從多寶格底層隔板背麵找到藏著的鑰匙,把箱子打開。抱著箱子坐到燈光底下,慢慢數著。
剛一見到煥然一新的新居,讓言采暫時忘記了財政的壓力,夜深人靜,他才突然想起這花費怕是不少吧。
“一二三四……沒少?”言采又仔細數了一遍,才不可置信地抱著錢盒子坐到床l上去,“這錢怎麼沒少呢。”
“沒有動這裡的錢。”
“哦……原來你藏私房錢。”言采拉長了調子,然後十分豪氣地拍拍箱子,“沒事,你儘管花——我可以養你的。”以後也行。
江滿月低頭瞅了眼他抱得緊緊的箱子,懷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箱子裡除了銀票幾錠銀子以外的東西。那些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言采卻沒有看過。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忽略掉了。
那麼愛錢的話……
“明天帶你去看個東西。”江滿月拍了拍言采,讓他放下箱子睡覺。
“看什麼啊?”言采把箱子擱到了床尾,重又躺下,挨的江滿月很近,說話的時候,仿佛嘴唇蹭到了對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