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和幾個小嘍囉進了監獄, 還趁機招出許多以前犯過的罪狀, 數罪並罰,這下估計要流放西北了。
長青幫幫主聽聞這件事,頓時坐立難安。讓他整點事, 怎麼把自己整到官府裡去了,這個廢物。
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 抓點蟲子影響一下店裡的生意,是絕對不會把自己送進監獄。說白了,他們找的麻煩, 算不上大罪名,但是對於做飲食的酒樓來說,卻是大罪過。
食客最重視的幾樣東西無非是味道、價格、衛生還有服務。
按照他們的設想,食客遲早會被他們惡心地不想走近吉祥居,而吉祥居的老板也抓不到他們的毛病。
要是店裡趕他們, 他們就開始鬨, 反咬一口店大欺客不讓他們吃飯。到時候鬨的人儘皆知, 看看究竟是誰受損。
路人是不會驗證事情的真l相,隻要他們在圍觀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這家店的食物有問題店員蠻橫,這樣的字眼入了耳朵,下次做選擇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避開。
然而事情一下子從找麻煩變成了投/毒,性質就大不一樣了。前者隻是私人糾紛,官府不管,後者是犯罪。妥妥的要抓進去的。
幫助皺著眉, 來回不安地走,心裡直罵二把手。平時看著像個機靈人,怎麼這個時候突然犯了蠢。
好好地投什麼毒,這是給自己挖坑設陷阱了啊!
二把手知道他那麼多事,平時幫裡的事務都有參與。讓人打聽的消息是說他已經招供了許多罪狀。這個瓜愣子!豈不是要將自己這些年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如何都坐不住,長青幫主騰一下站起來,從床底下翻出了一個盒子,從裡麵取了一些銀兩,蓋上蓋子後又打開,手舉在半空,猶豫了很久,從盒子底下找到一個小瓷瓶。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若是你出賣我,可休怪我翻臉不認兄弟情。
他拿起小瓷瓶裝進身上,讓人做了一份飯菜裝在食盒裡,提著食盒到了監牢。
太陽曬得獄卒犯困,一見又是提著菜的家屬,也沒仔細看是誰,舉起原本撐在地上的大刀,就攔住了長青幫主常柏的去路。
“站住!”獄卒吊著眼睛瞪了常柏一眼,腳指間指了指斜插在泥地裡的一張木牌,“看見沒,監獄重地,閒人免進。你懂不懂規矩。”
再強的地頭蛇也是個沒有官身的普通百姓,見了官府的人還得點頭哈腰。
“兩位大哥,我想探監,給送個飯。”
“送飯?”獄卒挑開食盒,見真是菜,沒意思地伸出手,“探視可以,照規矩來。”
常柏深深呼出一口氣,勸自己不要暴躁,乖乖地拿出了一錠銀子交到獄卒手裡,獄卒用牙口嘗試了下真假,帶他進去了。
“你探誰?”
“是個叫陳鬆的,昨天下午進來的,大哥知道在哪裡嗎?”
“哦,他呀。我知道。”獄卒走到裡麵,往前麵一指,“你往前麵走,就是。”
常柏道了謝,正要往前偶組,獄卒忽然又厲聲叫住他。
“站住。你那盒子……”
常柏額頭冒出冷汗,他該不會……
“把菜和酒放下,笑納本大l爺先。”獄卒坐到長凳子,一隻腳采在凳子上,見常柏慢吞吞的。很不耐煩。
常柏猶豫著把食盒和酒放下,眼睛裡有一抹厲色,隻是那獄卒光顧著拆開酒壇的封紅,沒有注意到他。
獄卒乾了一口,享受地長舒一口氣。這日子才叫舒坦。常柏握了握拳頭裡的小藥瓶,可恨!
陳鬆見大哥來,高興地從地上跳起來。
“大哥你總算來了!是要保我出去嗎?大哥,我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地上潮,還有老鼠蟑螂,連飯菜都是餿的。”
常柏敷衍地回答了幾句就單刀直入:“你有沒有和官府說過我的事情?”
陳鬆臉色一變,終於覺察出不對勁了。常柏剛才對他的敷衍就很可疑了,難道常柏不想救他出牢了?
“大哥是什麼意思?你我兄弟一場,你在懷疑我?”
“怎麼會呢,大哥相信你。你的事情我已經找人在疏通了。你在裡麵先稍安勿躁,不要著急,也不要相信其他人。”常柏意識到自己剛才太著急,話說漏了,讓陳鬆心裡起了疑。
陳鬆再不像一開始那樣著急,抓在牢門上的手放了下來,臉上掛住一點兒假笑:“大哥說什麼話,你我是兄弟,我怎麼會出賣大哥呢。大哥那麼需要我,也一定不會把我當成棄卒丟棄的。我幫大哥做了那麼多事,一件件一樁樁,希望大哥彆忘記了。”
“怎麼會忘記呢。我們是好兄弟啊。”常柏也假笑,兩人都在打著太極,同時都知道對方不是好相與的。
陳鬆還要等著他來撈,離不開他,但萬一陳鬆腦子壞了,非要來個魚死網破,和他同歸於儘就麻煩了。
“對,好兄弟。那就請大哥儘早能將小弟救出獄。否則我不介意和彆人也說說咱兄弟之間那些年的同甘共苦。”
什麼同甘共苦!陳柏明明是在諷刺他,同甘共苦未必有,同流合汙差不多。
常柏匆匆出去了,那獄卒酒足飯飽,正打著飽嗝在剔牙,見常柏出來,還有心情跟他打招呼。
“喲,這麼快就出來了。飯菜不錯,下次來的時候記得把烤雞換成鹵鴨,大l爺我比較喜歡鹵味。”
常柏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看來他還是太心軟,那包藥都沒放進去。如果陳鬆死了,一了百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他的事情了。
正想著,身後突然出現一個清爽的男人聲音。
常柏驚恐地回頭,是誰?轉過身,卻是言采坐在高高的圍牆上,兩條筆直的腿懸空著,一下一下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