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長到十三歲的時候,老皇帝宴駕了。
聽到消息, 起初言采愣了一下, 隨即才反應過來。他遠在清渠, 與京城相去甚遠。因此知道消息的時候, 已經是一月以後, 皇帝早已下殮, 入土皇陵。
這些年雖未回到京城,但逢年過節朝中總有禮物送來,想著與皇帝的交情, 言采決定去京城拜祭。
“也不知道能不能進皇陵?不會在門口就攔了吧?”
話雖然這樣說,他並沒有停止收拾行李的動作。一家四口的衣服分門彆類放好, 好在現在是夏天, 衣服單薄, 可以少帶很多。為了趕路,這次他們準備輕裝上路, 及早趕到京城。
“新帝會不會跟我算舊賬啊?”
言采繼續絮絮叨叨念, 聽聞此, 江滿月轉頭看他一眼。
江滿月道:“你和新帝有仇嗎?”
言采想了一下:“額……沒有, 你有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 畢竟當年的五皇子他們見都沒見過幾麵,隻記得是個相貌挺清秀的少年。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有二十多歲了。
言采想象了一下他長大的樣子,發現想象不出來以後的樣子。
畢竟他們並不熟稔。
興許是怕幾個成年已久的兄長會謀朝篡位,幾人在幾年前老五弱冠封為太子時, 就被放出京,一人封了一塊地,各自封了親王。等幾位親王從自己的封地裡趕回京城時,新帝大位已經不容質疑。
隻是老皇帝剛駕崩,不能隆重,新帝並沒有舉行登基儀式。按例,為先皇守喪一年後,才可舉行登基大典。
皇帝給幾個兒子分地的時候,竟也沒忘記言采,又把原來封給言采的地,又多劃了一塊,差不多也快趕上老皇帝親生的兒子了。
言采這些年裡也沒有斷過送到京城的貢品,老皇帝人不錯,他也想對方多活幾年。然而,生命是有定數的,沒有人能長生不老。
他的體質特殊,能多活幾年,但江滿月隻不過是普通人類,壽命有限。人這一世,不過百年。
言采憂心許多,找了很多半年,最終找到一種辦法,讓江滿月共享了他的壽命。如此,他年就可以共死生。隻不過,因此還損失的言采的壽命,他倒是沒有多想過。
東西倒是收拾好了,但是還有個問題,就是他們看起來太年輕了。大兒子都十三歲了,兩個爹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實在不像話。按他們同齡人來講,就算保養不錯,也隻不過是比較年輕的帥大叔而已。
“算了,就當清渠的水土養人,我們保養比較好吧。”
言采想了一會兒,懶得管了。清渠到京城又要花許久的時間,等他們到了京城後,早就了七七。像是早知道他們要來,一到京城宮裡就來了人。
新帝召見。兩人對視一眼,覺得奇怪,不過卻沒有多害怕,至多不過是更加小心行l事。果然和預料的一樣,新帝並未為難他們,隻是轉交了先皇賞賜給言采一塊免罪金牌。
新帝給言采帶了話。老皇帝知道他們一定會來,所以一早交代他,不要為難言采。原本皇陵是很難進入的,但新帝開了方便,讓幾人進了皇陵拜祭。
兩個崽也進去了。
雖然崽崽未必記得老皇帝,二崽更是從未見過,但言采覺得還是需要讓他們一起祭拜一下。誰知崽崽卻說他記得老皇帝。
雖然隻是兩三歲時的記憶,但崽崽的記憶本就和常人不一樣,那時候就已經開始計事。換做一般人,五歲以前的事情根本記不起來。
但崽崽從在肚子裡還是個種子就已經有記憶了。
祭奠過老皇帝後,一家四口住到了他們原來買的宅子裡。既然都大老遠跑一趟來了京城,他們也不準備馬上回去,權當是出來散心了。
宅子用的料都很好,所以也沒有破爛,就是有點舊了,請人打掃就花了些時間。雞毛撣子拍出漫天的灰塵,嗆人極了。言采把兩個兒子趕出宅子裡。
“這裡灰大,你們出去玩兒。”
“哦!那我跟弟弟出去玩了。”已經是個清秀少年郎的崽崽跟兩個爸爸招招手,帶著他的弟弟出去玩了。
外麵倒是有很多在玩的孩子,都是七八上十歲的年紀。捉迷藏?哼,崽崽看不上,他已經十三歲,是個大孩子了,才不會玩這種小孩玩的幼稚遊戲。
然而,弟弟看得眼熱啊。他最喜歡玩捉迷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