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聲音從門外傳來, 十分清脆。
“看樣子是電閘出了意外,”喪鐘想,“房間裡停電了。”
要出去確認一下情況嗎?
停電時間未免太過巧合。
他看向門, 這扇門的正中央還在射出激光。
客廳的地板上隱藏著半隱形的透明絆索, 牆壁裡埋了地雷,觸發裝置在碗廚的把手上。
打開碗廚, 客廳的牆壁就會被炸毀,看樣子房間的主人喜歡在廚房殺死客廳裡的客人,奇怪的愛好。
炸毀的牆壁會觸發絆索, 整個天花板都會掉下來, 掉下來的天花板會勾動大門, 大門會四處亂射激光, 看樣子唯一安全的是臥室,房間內似乎沒什麼線索了, 喪鐘可以從臥室的窗戶離開。
——如果臥室窗邊沒有禮花一般的長釘就更好了。
“看樣子住在這裡的人每時每刻都想著怎麼把自己炸成煙花?”喪鐘平時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此時也忍不住吐槽了, “或許這裡根本就不住人?”
什麼人會睡在那張床上……為了自虐嗎?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 離開或者繼續留下。
這裡明顯是個陷阱, 留下應該也不會得到什麼線索, 而為了安全他應該離開, 一名雇傭兵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
但喪鐘盯著地上的痕跡——冰櫃滾輪的痕跡。
“我必須承認……”他單手掛在廚房門上,讓自己腳踩洗碗池邊緣,“人都有好奇心。”
他或許會在冰櫃裡找到更危險的武器,線索, 或者貝拉·貝蒂文的秘密。
但,就是——
人都有好奇心。
但在此之前,喪鐘習慣性地分析眼前看到的一切, 並在自身迅速思考的能力下得出有效結論,這才是他能夠長久勝利的依仗。
“垃圾桶裡沒有垃圾,床鋪上沒有褶皺,洗碗池裡沒有水漬,房間內有簡單掩蓋過的戰鬥痕跡……”他抹了把洗手台的邊緣,手套上沾了些不起眼的浮塵,“很明顯,目標人物根本不住在這裡,除非她不吃不喝不睡,這兒這是個塞滿了危險物品的陷阱……”
如果這處房子全都是危險的武器和埋伏,那麼他腳底踩著的冰櫃裡裝著的就不應該是凍肉之類的冷藏食物。
貝拉·貝蒂文的家裡甚至沒有一隻碗。
現在到了拉開聖誕節禮物盒上絲帶的時候,他大力拉開了冰櫃的玻璃——
兩具屍體親親密密地躺在冰櫃裡。
一個女孩,死因為頸部斷裂,她的脖子明顯被扭斷了。
一個穿著古怪盔甲的男人,看不出死因。
但——
“不是屍體,”喪鐘想,“沒有死屍的氣味。”
他殺過太多人了,他知道一個人死亡會是什麼樣,分明一眼看過去就是屍體的模樣,可卻沒有腐臭味也沒有血腥味。
喪鐘先是一把抓著女孩的肩頭把她抓出來,她很瘦,隻穿著白色的長袍,看上去不超過十八歲,她的腦袋輕輕地歪在一旁,雙眼半睜,淺綠色的眼睛無神而空茫。
她死了。
然後,他用武士刀從男屍肩膀盔甲的縫隙處插入,武士刀輕鬆沒入,並緩緩流出血跡。
“活人?”如果被冰凍了很久,血液不至於這麼容易流出,既然是活人的話……喪鐘皺了皺眉,當即就想要把這家夥給殺了。
但此時,他的耳邊傳來了飛蟲拍打翅膀的聲音,那拇指大的機械飛蟲撞擊在碗廚上,然後“砰”一下炸成了碎片。
喪鐘:“!”
下一秒,牆壁倒塌,一場特大型連環爆炸將他徹底吞沒了。
貝拉·貝蒂文租住的房子位於最高層,整層隻有兩戶,對麵沒人。
整個老城區的人幾乎都看到了這一幕,火光出現在陰雲之下,在先看到光之後,巨大的爆炸聲才傳到其他人的耳邊,在橘紅色的光下,整層樓都被炸毀,飛灰升騰而起,殘瓦四濺,周圍一片尖叫之聲。
鄰居們躲在家裡,緊閉門戶亦或者棄門逃生,而火焰在殘垣之上燃燒,一直燒了十分鐘,喪鐘才勉強睜開眼睛。
他發現自己趴在爆炸大樓的隔壁天台上,在爆炸發生時他用儘力量逃生,但依舊被爆炸的餘波影響到了,而他的右腿小腿肌腱被一條鋼筋貫穿。
女孩的屍體被爆炸的力量甩到了角落,而男人的屍體插著他的武士刀掛在貝蒂文樓下的牆上,一具屍首正搖搖晃晃,他眯著眼盯著自己的武器——
男屍突然睜開了眼睛!
“見鬼,”喪鐘把腿上的鋼筋拔/出來,就在這幾秒間,男屍已經拔/出了脖子上的刀,已經不能再稱他為一具屍體了,他單手撐著牆麵,無數雪白的小刀如蝶翼般刺來,喪鐘將刀刃全部打出去,他們在天台上戰成一團。
“你是誰——”喪鐘一邊用力砍殺,一邊質問。
而男人張開嘴,像是要吐出什麼話語,卻突然摸向自己的臉。
他的頭罩在被殺死時就被脫了下來,現在的他頭上沒有貓頭鷹法庭的頭罩。
陰沉的天空中飛來一隻黑色的巨鳥,充滿壓迫力得向兩人靠近。
戰鬥中的雙方默契十足地分開,然後各自選擇了一個方向逃生。
因為他們認出來了那不是鳥——
“蝙蝠俠……”喪鐘心中暗想,“下次我會和你玩玩,但今天可不合適。”
他潛入暗殺對象的家中,是想要解開對方身上的謎團,可反而出現了更多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