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波特, ”獄警敲了敲牢房門,“工作時間到了。”
企鵝人猛地睜開了眼睛,實際上, 他在半個小時前就醒了,但他已經很久都沒睡得那麼香甜過了。
監獄長貝拉·貝蒂文就是個人性湮滅的家夥, 所有人都有休息的權利,除了企鵝人自己,他還記得在他抱怨時, 那個女人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這難道不是作為領導者的自覺嗎?加油, 科波特,當你入獄前賺到的錢比其他人都多時,你就該料想到入獄後自己的工作也會比其他人都多。”
閉嘴吧, 你這個沒人性的資本家!
企鵝人早上乾活,晚上乾活, 在放風的時間爭分奪秒地補眠,他早就發現貝蒂文完全不在意他是否會猝死,即使他表現出來了自己的才能, 所以他必須努力活下去, 用自己的辦法活下去。
在日夜不休好多天後, 企鵝人在昨晚終於有了個短暫而舒緩的睡眠, 雖然隻有幾個小時,但這讓他躺在床上, 根本舍不得起來。
“工作時間?”企鵝人走到門邊,注意到這是每天晚上他帶著“義工”們乾活時負責守衛的獄警,他拉近關係叫對方的名字,“洛克?我想現在並不是工作時間?”
天朦朦朧朧亮起來了,目前是淩晨, 但開車到東區後忙碌一小會兒後,大約太陽就升起來了,他們這些“義工”僅僅是戴著頭罩而已,並不保險,很可能會被發現異常。
“這是監獄長的命令,你們本就有完成外派工作的義務。”
企鵝人注意到獄警洛克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挺好,他搖搖頭,跟上了對方。
一路上,企鵝人看到有的犯人躺在床上,露出舒心的微笑,也有的已經起來了,甚至還在做瑜伽。
他招呼上自己的臨時手下——那些保底罪名為殺人的重刑犯們,把他們變成了無知無覺的傀儡,然後,一群人上了車。
自從上次在倉庫裡找到一個暈倒的犯人後,企鵝人每次都會盯著他們戴上頭罩,確保一切萬無一失。
從黑門監獄開出的載人重卡行駛在了哥譚的公路上。
眼前的世界就像是被徹底清洗了一通,呈現出不一般的光彩,企鵝人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難道是他的視力有了什麼改善?
天空依舊是陰沉的夜色,隻有一路上的車輛與路燈明耀耀的,他呼吸著晚風,感覺心情驟然一鬆。
企鵝人探出頭,望向遠方亮著燈的韋恩塔,他的表情突然變了:“喂!喂,那是什麼?”
和他同車的隻有獄警和重刑犯,而刑犯們自然不會回答他。
肉眼可見數十隻有翼的怪物舒展著翅膀,在城市高樓間飛舞,時不時有燈光掃過,像是什麼大型魔幻劇的拍攝現場。
旁邊有人停車拍照,但似乎大驚小怪的隻有企鵝人一個——
前麵獄警回過頭瞥了他一眼:“科波特,彆把頭伸出車窗。”
然後他就不管了,對,他就不管了!
難道隻有企鵝人看到了這一切嗎?還是說這都是他的幻覺嗎?
當車開進老城區時,企鵝人終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部分建築外牆上的大型廣告屏正在播放的就是這些“怪物”們,但此時企鵝人發現了,那些其實是哥譚隨處可見的滴水獸,它們相貌猙獰,額前有角,像張著翅膀的石像鬼,不過,這些擁有了活性的雕像一樣突兀的生物卻在爪子上綁著彩色的氣球。
宣傳畫麵顯然就是在哥譚拍攝的——
迎著月光,這些滴水獸一個個活了過來,它們從一位打扮地像是魔法師的男人手中接過氣球,男人隻露出了小半部分背影和修長的手指,然後,滴水獸們振翅飛起,它們落到孩子們的窗前,用那種小心翼翼又充滿萌感的目光打量沉睡中的小孩,然後把氣球纏繞在了她的窗戶外,接著,繼續分發氣球。
畫外音表示:“為了迎接兒童節,流浪魔術師C為大家準備了全城性的魔術表演,目前處於提前預演狀態,如果有人獲得了滴水獸贈送的氣球,可以憑借氣球到冰山建築公司領一把糖果,獲得金色糖紙的幸運兒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大獎!”
兒童節至少還有二十天!
究竟什麼樣的魔術能夠讓滴水獸變成活物,這根本就是魔法!
而且這個流浪魔術師C……企鵝人的表情分外難看,他看向窗外,人們大多在拍照,或者開著車追逐這些怪物,有一隻怪物動作輕巧地落下,這隻雕像的長相依舊古怪而恐怖,但它解下氣球,遞給了一個金發的小女孩。
小女孩發出了驚喜的叫聲!
企鵝人默默地把額頭砸在了車窗上,他凝視著這群魔亂舞般的景象,卡車駛過,他聽到視頻宣傳畫麵中男人後半段話:“隻有遵守遊戲規則的乖孩子們才能獲得獎勵,祝願你們擁有快樂的兒童節。”
企鵝人的瞳孔動了動,他發現自己或許能抓住這個機會——
假如,C先生需要他,維持遊戲秩序呢?
他受夠了當水管工了,尤其是,企鵝人想到之前見到的那個紅發男人,他記不得這家夥的名字,但他記得這是他的手下,他記得這張臉!而對方光明正大地與獄警交談,企鵝人卻根本不敢露出自己的臉,他受夠了這種日子了,他要想儘一切辦法向上爬。
就算是遊戲玩家,也會擁有玩遊戲的偏向,C先生把世界當成遊戲,但他一定會有偏愛的對象!
企鵝人要向對方證明自己的價值!
在隔壁車道,快速開過了一輛豪車,它的方向與這輛卡車不同,目標是布裡斯托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