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這個問題其實一點不難。
在寂靜長夜初期,太陽騎士玫瑰裡就關著被“幽影”化的墨水小人形態稻草人,在薇薇解除玫瑰的作用之後,稻草人才被放出來,然後與其他人一樣縮成螞蟻大小,被她丟進了微縮的城市裡。
所以,這代表著係統出品的道具可以打敗係統出品的道具——
即雙方的“規則”在一定程度上能彼此壓製,薇薇猜測應該有著默認的規則等級,在使用“縮小三秒鐘”這張卡時,規則等級就是它的規則壓製所有規則,包括金卡,而這隻是一張灰鐵卡牌,所以這種壓製與卡牌等級無關。
她想到了自己的金幣商城。
金幣商城裡會刷新重複的貨物,也會刷新全新的物品,但大多和建造城市相關,都是些基礎設施,環境改造設施,工作用的工具,人們的生活必需品……等等。
她巴拉出一個收納盒,收納盒的作用是[能夠放下空間兩倍的物品],而且[難以破壞]。
然後,她用這巴掌大小的盒子,拿著鑷子撿起樹旁的“一顆”小人,丟了進去。
薇薇和傑森對視一眼,她倆現在就在牢房內部,她拿著盒子走出了微縮城市的範圍——
——盒子中的小人沒有回到“城市”中。
薇薇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而這一刻,傑森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典獄長的工作還包括做這種精細活?”傑森把鑷子捏地嘎吱響,他動作彆扭地蹲著,目光在黑漆漆的城市上掃過,頭頂似乎都在冒黑氣。
“把雙麵人給我挑出來,對,我有用……”薇薇蹲在旁邊指揮,“稻草人也是,單獨關押。”
你說的單獨關押就是拿個盒子單獨把他們裝起來?
傑森覺得自己就像是端著飯盒在挑菜,而且他悲哀地發現除了自己居然沒人能乾這種活,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兒還有一座監獄。
——這所謂的典獄長管監獄不會是典獄長一個人要乾整個監獄的活吧?
“你就不能把幾個人先放出來嗎?”他把試探藏在暴躁的問話中。
身旁的女孩唉聲歎氣:“沒辦法呀,要遵守規則的。”
“什麼規則?”傑森說,“由給予你力量的人定下的規則?”
女孩掃了他一眼:“當然……不過,有時候也能在規製之下鑽個漏洞。”
傑森不置可否,他轉而說:“這典獄長的工作就是個大麻煩。”
他盯著眼前的城市:“我至少得知道自己在為誰乾活吧?而且典獄長的權限又是什麼……你所謂的‘整個監獄都交給你’太寬泛了,你知道如果這裡暴露了會怎樣,你覺得我能去哪裡招人?暴露之後呢,你有做過什麼預案嗎?”
“為了南欣克利鎮的鎮長乾活啊,”女孩含糊掉了第一個話題,“預案?哈哈哈,這個聽起來比較像是蝙蝠俠會說的話,他總是會做預案——”
傑森動作一頓,他壓下突然冒出的煩躁,麵上沒有任何異色,他聽到薇薇繼續說:“好吧,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我,比起科學,魔法還是不那麼能讓人信任。”
但薇薇也沒法告知他們,所謂的魔法與科學在她眼中是等價的,無論是“法則”還是“定理”,在她這兒都隻是一段代碼,所以魔法與科學同樣可靠,最可靠的就是她的係統。
唉,NPC們探尋自身、努力追求世界真相的模樣可憐又可愛。
她說:“猜猜看我是怎麼知道你是誰的?”
她自問自答:“因為你答應了雇傭,語言也是契約的一種,當你答應的那一刻,你過去的一切都在我麵前展開了。”
傑森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挖苦道:“那真是感謝你讓我明白不要隨便答應彆人,口頭也——”
“這契約也能束縛我,是規則的一種,”薇薇蹲在他麵前,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不信,就再來一個契約好了。”
她森綠色雙眸盛著盈盈笑意:“我明白你在試探,你,你們,都喜歡這麼做,但我也不能給出任何承諾,因為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隻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無名之人。所以,按照慣例,等價交換——”
“我以鎮長的身份給你這座監獄的所有權限,你確保自己擔任典獄長期間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哥譚能更好,如果我們有任何一方違背契約,心裡最重要的東西就會被毀掉,”女孩說,“你知道對這座城市,怎樣做才是真正正確的,對吧?”
如果傑森答應這個條件。
他就不能在哥譚市“非法”殺人。
不過如果他考上成為警員在追擊過程中合理擊斃罪犯,那無所謂。
至於其他城市……嗨,其他城市和薇薇有什麼關係?
“至於我最心愛的東西,”薇薇按著胸口,說出一般孩子七八歲就不會再說的話,“我愛哥譚,我最重要的就是她——”
誰要是敢破壞這個城市,她確保對方不會有好下場。
傑森正想要說什麼,在這種理由下也噎住了。
他沒好氣道:“我會考慮。”
薇薇聳聳肩:“反正你的指紋聲紋瞳膜都錄入了,你繼續加油——那座縮小的城市不能支撐多久了。”
在女孩離開後,監獄內又恢複了寂靜,因為過於優秀的隔音,甚至聽不到任何鳥叫聲,寂靜地就像是把人拋在了深海。
房間的一角疊著一堆收納盒,薇薇取出來時臉上的表情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