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之前薇薇就是從貓咪那裡打探來的消息。
傑森需要獄警,機敏,不會被催眠,擅長逃跑,貓咪正好符合要求,所以傑森聘用了貓。
——這不是很合理嗎?
“奇怪,”薇薇翻口袋找出一袋羊奶,繼續自己的勾引大計,“貓女為什麼沒乾掉你?”
“噢,”一隻年齡不小的美短張開眼睛,掃了她一眼,代替傑森回答道,“你不會以為瑟琳娜的代號是貓女,就統治了整個哥譚市的貓咪吧?”
薇薇:“唔?”
它翻了個身,示意薇薇幫它撓撓腦袋:“貓咪從不被統治,我們隻是,唔,和你們做一點交換。”
“那紅頭罩給你們做貓飯嗎?”
“咳,”傑森看她一眼,“彆騷擾監獄的員工。”
你對著貓咪把剛剛那句話再念一遍?
要雇傭貓貓其實不難——
東區在初期建設期間就雇傭了許多貓,但那是“初期建設”,且是在貓女的幫助下雇傭了貓咪,相當於簽訂了平等互助的契約,當然,如果有希拉的幫助,雇傭老鼠也不難。
不過傑森用的是另一種方式,他熟悉貓女。
沒辦法,畢竟是老對手,他知道貓女的確能與幾隻貓協助作戰,但不可能控製這麼多的貓,聯想到東區改善的幕後控製人,顯然,和貓對話的東西薇薇也有。
都已經決定相信她的監獄了,多來一兩個道具沒什麼差彆。
他以“借貸”(傑森也想不通為什麼這家夥堅持要借貸)的方式獲得了“流浪動物救助牌”,知曉救助牌的作用之後,傑森帶上了他的向日葵塞西莉亞。
並不是所有貓咪都能夠對話,動物們傳遞出來的信息是碎片化的,即使是有救助牌,也隻能和那些“聰明”的動物對話。
傑森在最開始排除掉了食肉動物與會上人類餐桌的動物,在貓與狗之間猶豫了一段時間後,去拜訪了一隻老貓。
犬類的確更有活力也更忠誠,然而……傑森無法想象自己在南欣克利鎮遛一百條狗的未來,狗更加需要陪伴與反饋,而貓不那麼地依賴人類。
他希望他和自己手下的小動物員工們保持“冰冷的”雇員和老板的關係。
薇薇:“?”
你高興就好啦。
反正……自從傑森接手監獄,就沒來問她要過錢。
據說貓糧貓飯都是他自己買的呢。
言歸正傳,卡牌效果結束,那些在微縮哥譚飽受這麼的罪犯們——
都回到了人間。
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傍晚,玻璃天頂正上方的繽紛行道樹亮著穩定的藍光。
哈維·丹特睜開了眼睛。
哈維·丹特,哥譚市最年輕的地方檢察官,市長選舉中的有力競爭者,他在法庭上遭受了黑/道的報複,半張臉毀容,自此以“雙麵人”的稱號在哥譚裡世界出道。
“雙麵人”代表的不僅僅是他的臉,還表示他的行事方式同樣陰晴不定,他可以選擇當好人,也可以選擇當壞人,決定一切的並不是他,而是概率,即他手中的一枚硬幣——一麵是好的,一麵是壞的。
小醜不喜歡他——因為雙麵人印證了他的理論:任何人隻要度過了人生中糟糕的一天,就會徹底墮落。
硫酸與毀容讓雙麵人想起了兒時遭受的折磨,徹底墮至黑色的那一麵,違背了與友人布魯斯·韋恩的約定,成為了哥譚黑暗的一部分。
而既然他已經墮落了,那他就沒什麼“有趣”的地方了,想必小醜是這樣想的。
當哈維的眼睛接觸到燈光的那一刻,他下意識蜷縮起了身體。
——這是在寂靜長夜中待久了的肢體反應。
因為燈光意味著危險,意味著讓人麻木的疼痛與死亡,在那兒隻有一個地方有亮光,犯罪巷那棵樹,如果蜷縮在黑暗中,說不定能躲開莫名出現的攻擊,而隻要在光下,就必定會被殺死。
疼痛、死亡、複活,周而複始,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區彆,自殺也毫無用處,他們被關在了一處獨立的監牢,連死亡的自由都不再有。
不僅是黑麵具如此,將近一個月的監.禁,連小醜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他當然不是在恐懼疼痛,不過,小醜變得比以往更急躁,他一定有、那黑暗中一定也有什麼他會恐懼的東西。
但他麻木地等了一會兒,哈維並沒有受傷。
他遲鈍的思維開始正常運轉,在窗明幾淨的房間裡,他抬起頭,忽略四周明亮的白熾燈,透過玻璃,久違地看到了天空。
暮色的天空飄著幾朵雲,但星星已經開始閃耀了。
這是一處監牢。
他麵前有兩個人影,但哈維懶得去看,他隻是貪婪地盯著眼前真正的天空,直到那個女孩抬起一隻腳踩在了牢房欄杆上。
“哈維·丹特,”她對著手機屏幕念道,“在剛出道時,你搶劫了一家銀行,殺死了七個銀行雇員,兩名去取錢的普通人,然後將搶來的錢送給了慈濟院,闖入法庭,切斷法院的電閘,在黑暗中謀殺了法官,揚長而去,你和謎語人合作……”
薇薇沒有管哈維的反應,她隻是平靜地讀出了自己搜集到的罪證,最後她說:“你有一次辯駁的機會。”
“你會因為他辯駁就把他給放了嗎?”傑森語氣涼涼。
薇薇聳聳肩。
哈維的目光終於有了凝聚點,他掃過兩人,又看向遠方,這是一處明顯不怎麼正常的監獄,他做出判斷:“你們……在非法監.禁。”
剛說出第一個詞時,他的聲音還很艱澀,長時間的折磨讓他神誌不太清醒,可大約因為雙麵人本就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罪犯——他疑似精神分裂——所以很快恢複到他原來的水平。
他的情緒本來像是乾涸的池水,但星空與燈光重新給予了他力量,他似乎“好起來了”。
這他眯起眼睛,一點銀光落在他掌心,不知何時,他的兩指夾住了一枚銀幣,雙麵都是人頭,但一麵是壞的。
“守夜人,”他說出了薇薇作為義警的代號,過去的一切清晰如昨,“你想要觸犯法律嗎?”
他可以被關在阿卡姆,也可以被關在黑門監獄,但不可能被義警非法囚禁,不會太久。
“所以你放棄對自己的犯下的罪辯駁了?供認不諱?”薇薇放下腳,把玻璃調整為氣態,靠近欄杆,“哈維·丹特,蝙蝠俠同我談過你的事情。”
轉動在哈維之間的硬幣並沒有因為蝙蝠俠這個詞而停下。
“你受到精神分裂的影響,從哥譚的光明騎士變成如今的罪犯,但他覺得你是可以被拯救的,一個好人變成壞人,這多讓人痛心啊,”薇薇壓低聲音,“所以我告訴過他,可以用魔法拯救你,把你壞的那一麵人格驅逐出去。”
他們身邊的缺耳朵美短扒拉著傑森的小腿跳到他肩膀上,用貓語喵喵道:“蝙蝠不會懷疑嗎?”
它的語氣老氣橫秋,但傑森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
老家夥,連貓都知道你疑心重嗎?
“如果一切順利,哈維·丹特還是原本的光明騎士,蝙蝠俠當然懷疑魔法的作用,他要求我把道具給他研究,但道具是有時限的,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你——我想如果是你,你應該會用硬幣來做決定吧,是好的一麵,那就變成好的人,是壞的一麵,那就拒絕這份‘饋贈’,”她聳聳肩,“魔法是有代價的,而代價是由蝙蝠俠支付的,在他並不知道的時候,他就支付了。”
沒錯,“瘋狂哥譚”玫瑰是蝙蝠在玫瑰園當花農的時候自己種出來的,而他根本不知道。
不過薇薇沒注意到,在她這麼說時,身後的傑森呼吸急促了一瞬。
哈維之間轉動的硬幣停下了,他的表情表明他陷入了思索中。
薇薇的手中突然握住了一把水管,水管的末端抵在哈維的胸口,把這體重是她七八倍的男人拉到近處,讓他的臉抵在欄杆上,她語氣冷冷的:“蝙蝠俠給你選擇權——”
“但我不給。”
她根本沒在意雙麵人那恐怖的半張臉,另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掰開這家夥的嘴巴,露出“友善”的笑容:“在我這裡,罪犯從沒有選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