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冰霜兀自凝結,但卻還未徹底消散的冰凍,那垂落在牆壁的邊緣上斷裂的鎖鏈,也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落著水漬。
腳下站著的地方,是坑洞,也是被絕強的力量轟擊過後產生的裂痕,還有那不過三指寬,卻形狀飽滿的劍痕,都在無聲的告訴大祭司,這裡是什麼地方,而在這之前,這裡又究竟存在著什麼。
彎下腰,將地上破碎的鎖鏈撿起來,感受著其上來自死物的冰冷,大祭司冷著臉微微用力,將這一塊碎鐵給捏碎掉,從指間的縫隙裡落下來。
大祭司冷哼一聲,赤紅色的熱浪席卷四周,將一室的冰晶與冷氣全部消滅掉,非但如此,更是將屋頂上的庚金白虎七宿給徹底破壞掉。
熱浪直衝四周,是消除冰冷的手段,也是宣泄出自己怒氣的證明。
“承影劍就是在這裡被他得到的嗎?”
手中抓著承影劍,在大祭司的手上,承影劍卻好像是死物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兒顯露出神異的地方,就和普通的長劍沒什麼兩樣。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是滿身鮮血陷入了昏迷之中的蓋聶,雖然看起來淒慘,但那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是能夠證明,他並沒有死去的事實。
“庚金白虎七宿,西方少昊天神,再加上這八門金鎖陣,五行之獨獨將金性提取出來,一支獨大,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是用庚金氣息來消磨蚩尤劍的魔力,而這八門金鎖陣...”
冷哼一聲,心中莫名而起的怒氣隻有他自己知道是為了什麼,大祭司將承影劍丟出去,打著旋兒的承影劍一下子插在了牆壁上,深深的沒入進去幾乎一半的劍身。
若是在來到這裡之前,他興許還能夠為了得到承影劍而有所寬慰,但眼下知曉了蚩尤劍都被奪走的事實,他又怎麼可能會將區區承影劍放在眼中呢?
“好一個易經,好一個女神,好一個特殊對待,我在樓蘭尋找了四百年,幾乎是一牆之隔我都沒能夠找得到,很好,你們的算計當真是很好!”
滿腹的怒氣儘數化為赤紅色的神力,這等高溫,甚至將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陷入了一片迷蒙之中,大祭司長袖一揮,帶著刻骨的殺意說道。
“既是如此,我就留蓋聶一命,彆以為你拿走了蚩尤劍就能夠高枕無憂了,女神之淚都在我的手上,蓋聶也在我的手上,我就看你會不會拿蚩尤劍,來換蓋聶的性命。”
“哼!”
冷哼一聲,赤紅色的神力緩緩收斂回來,大祭司抬起手,將蓋聶的昏迷過去的身體夾在懷中,一步一步的朝著來路走去,他知道,易經想要走,以他的速度是攔不住的,但既然蓋聶在手,那麼隻需要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能夠將他逼出來。
易經那樣的人大祭司這百年以來見過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他知道怎麼對付易經,這種性格人,他都算計了不知道多少了。
蓋聶若是在這裡死去,那也真的是死的無名無姓,甚至沒有丁點兒價值,想要將蓋聶的利益發揮到最大化的話,不是殺了他,而是折磨他,甚至是當著樓蘭的所有人的麵,殺了他。
那樣的話,易經那個小鬼,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蓋聶和易經,就是神主你留下來的後手,也就是你準備的,為我送葬的人嗎?我在這裡找了百年之久都找不到蚩尤劍的所在,而他卻第一次就能夠找到!”
“哼哼哼...哈哈哈!神主啊!我這就讓你看看,你所寄托的希望究竟是如何的不值一提,而你當年的選擇,又是多麼的愚蠢!”
一想到曾經神族的輝煌,再想到神主不聲不響的消失,繼而在那兩個人類的手下被屠殺殆儘的樣子,大祭司就忍不住,他就想要發狂,甚至是...甚至是恨不得當麵質問。
隻是神主既然消失了,那麼自然也就無法當麵對質,而蓋聶和易經,現在已經看得出來是被神主所選中來對付他的人,但他怎麼可能相信自己會死,就這兩個人類?就這兩個聯手鬥不過爾爾的人類,又能夠掀起什麼樣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