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個玩笑般的詢問,但易經那耐人尋味的眼神裡,卻並未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在裡麵,他是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
而韓信內心激蕩,在聽聞的刹那就感覺到了一股難掩的屈辱湧上心頭,險些徹底的爆發出來。
但最終當他抬起頭看著易經的時候,那股無言的憤怒,湧上心頭的屈辱,就在這一瞬被他壓製了下去。
這是談話以來,他第一次抬起頭,那隱藏在留海下的雙眼也是第一次被易經看到。
在桌子下,捏緊著的拳頭死死的顫抖著,難以忍受也難以出口。
但韓信終究還是釋懷,他依然是那個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韓信,哪怕易經隻是提出個假設,哪怕這個假設對於他而言是一種侮辱,可他,還是要回答:“我...”
“回答之前,記得想清楚你的身份。”他相信韓信會做出那個選擇,也就是從對方的胯下鑽過去的選擇,因為這就是韓信,曆史上的他就是這麼做的,哪怕眼前的場景再現,易經也相信他仍舊會這麼去做。
但人若是有的選擇,何必會這樣?
韓信功成名就以後的結局,未嘗沒有年輕時候的遭遇有關係,易經要的,就是去其糟糠,取其精華。
韓信這個人,有才是真的有才,但尚且需要敲打敲打。
本來脫口而出的話,就像是用儘了韓信的渾身力氣,讓他的尊嚴,他作為人的人格全然都喪失,會選擇這樣的回答,若是傳出流言到了外麵,他的名聲就全都毀了。
可以想象能夠放棄一切做出回答的韓信,有多麼巨大的魄力。
隻可惜,當他決心放棄一切的時候,易經半路插進來的舉動,讓他這下定了的決心,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廢言。
當著這位十二堂的龍堂堂主,青龍會的大龍首麵前,他韓信難道要去說,他要以堂堂的血衣樓樓主身份,去鑽人家的褲襠嗎?
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到底丟的是誰的臉?
韓信相信,隻要他回答了會,那麼下一秒,他在暗地裡獲得的這一切,權利地位,頃刻間都會化為烏有。
是的,易經會讓他什麼都不會再度擁有。
“我...會殺了他。”就像是之前易經告訴韓信做出的選擇一樣,而這一次,不僅僅是選擇,更是要讓韓信做出確定的回答。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易經很滿意,不過敲打韓信的路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急不得。
“對於青龍會內部,你怎麼看。”手指叩打著桌子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就連隔著牆壁在外麵能夠聽到的鬨市的喧嘩聲在這一刻也完全消散掉。
韓信抬起頭,他相信問出這個問題的易經,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就如同他現在身處在桑海一樣。
“大勢已去。”看著易經的眼睛,韓信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放權,就是這個莫大勢力崩壞的開始。”
“你出現在桑海,是因為什麼?是你自己的選擇,還是與人一起做出的選擇?”除卻問答,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這種氛圍比起之前手指叩打桌子的氛圍還要來的更加令人覺得可怕。
這一刻韓信才知道,這位隱居在幕後的大龍首,心中那猶若深淵般的城府。
他並非真的一無所知。
“我隻是想要來看看,白玉京的死亡。”
“白玉京死了,你要怎麼辦?白玉京沒死,你又要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