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在她身後仍然坐在地上的容裳很明顯就感受到她身上驟然發生的轉變。
容裳眉頭微皺,幾種猜想在他心頭過了一遍。
片刻他便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來她身側。
卻看到她雙手握著的欄杆一角的指尖都掐得發白,而那低垂著如蟬翼般的長睫毛正不安地眨動著,容裳在旁親眼見證了她泛紅的眼圈下,一顆褐色的淚痣漸漸變紅。
容裳製止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啞著聲音又把妤妤二字叫得格外纏綿。
可身側這人聽了,可能是聲音太過近,她聽得太過清晰,她下意識顫著身子腳步不停往後退,直到退到了牆壁,後背緊貼著牆壁,這才抬眼一臉防備的看他。
當看清他的臉時,渾身豎起的戒備,突然鬆懈了下來。
這一驚一乍的,讓她頗為無力得很。
身子直接軟了,落在地麵時,呈‘鴨子式’坐姿。
小腿和腳掌並在大腿外側,臀部則完全貼地,就連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也虛虛撐在地麵上。
她低著頭,看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是她並不知道,這一女生專屬的坐姿將麵前的容裳給殺到了。
而容裳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從見了她開始就從來沒有正常過。
他雙眸定定,看人的目光似是染出了一簇火來,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好似他的目光太過熾熱,這短短的幾步,又把麵前的人驚到了。
她猛地抬起頭來,看到他的眼神,瞳孔驀然放大,緊接著抬起雙腿,改成抱膝而坐,身子不斷往後退,可是她本就貼著牆麵,再退也退不著了。
容裳腳步一頓,看著眼前這名尤其敏感,又縮在角落裡的小可憐,眼神頓然收斂了起來。
果然,眼神剛收斂,她沒一會便又恢複了回來。
她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看錯了,還偷偷覷眼看了他幾下。
在她放下防備後,容裳走至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然後蹲下來,聲音儘量放低,“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確定他無害後,白姝妤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把頭埋在了膝蓋間。
孤僻高冷、不愛搭理人,不喜社交。
說來何悠悠總結得倒是很精辟。
但是她倒是漏掉了一點。
容裳看著白姝妤那柔軟的發頂,嘴角微勾。
心道,孤僻高冷的外表下,還是一個惹人疼愛的小可憐呢。
這時的涼風又在肆意吹起,容裳看她那飛舞著的發絲,以及裙底下裸露出來的風光。
原本身體裡那憐惜弱者的因子,在不自不覺中,變成了暴虐因子。
她好像是睡著了,呼吸綿長而均勻。
可是容裳完全沒有想把她抱進臥室的念頭。
他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那冰涼的肌膚。
這麼冷,她會感冒的吧?
帶著這樣的心情,他便坐在她麵前眼睜睜看她睡了幾個鐘。
而在這中途,他不知道掐掉了多少電話,以及無視了她人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