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兒對上目光,也是無奈。
翁璟嫵與身旁的謝玦說:“若不然讓人把那些東西送回給祖母吧?”
謝玦思索了幾息,走下廊階,從抄手回廊走去了西廂。
翁璟嫵隻見謝玦與母親說了幾句話,然後阿娘皺了皺眉頭。
在阿娘與屋子裡頭的阿爹說了幾句話後,便吩咐下人把東西都搬到屋裡邊去。
等謝玦回來了,翁璟嫵才好奇的問他:“夫君與我阿娘說了什麼,才肯讓他們收下那些東西?”
謝玦扶著她回屋,淡淡的道:“我隻說那都是他們應得的,祖母好麵子,他們若是不收下,恐怕我祖母會不喜,往後若是被人戳脊梁骨了,恐怕又該難為你了。”
翁璟嫵腳步一頓,詫異的看向他:“夫君真的這麼說的?”
謝玦點頭:“這是實話。”
翁璟嫵:……
這般擠兌自己的親祖母,還是親孫子嗎?
希望老太太彆聽到這些話,不然又該被自己的親孫子氣得睡不著覺了。
因翁父染上了風寒,柳大娘子要照顧。再者翁鳴雋趕了這麼些天路也累了,所以並未設接風宴,隻吩咐做好了晚膳各送到他們的房中。
晚間,謝玦望著身體笨重的妻子。
忽然覺得這懷孩子一點也不輕鬆。
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大得有些嚇人。
這麼嬌弱的一個身子,怎麼挺得了這麼大的肚子,這脊椎骨能受得了?
見妻子從梳妝台站起,他闔上了書卷,走上前攙扶住她。
把人扶到了床上,謝玦去把桌麵上的燭火熄了,隻留月屏外的一盞昏黃的小燈。
屋內頓時暗了許多,透露著淡淡的溫暖靜謐。
謝玦隔著屏風看了眼緩緩躺下的妻子,心思略為複雜。
謝玦自回得勤快後,睡在她身側,偶爾會做一些夢。
夢境總是斷斷續續的,訊息卻是不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唯有與她同床共枕時,這些夢境才會漸漸頻繁。
夢中,他每回回來,她好似都沒怎麼笑過,就是笑也很是勉強。
夢中,她越發不想他回來。
在她到了金都後的第二年開春,他讓人送她回雲縣小住了一段時日。
待秋季涼爽,也會讓嶽母到金都小住一段時日。
那時,她好似心情才會闊達一些。
有時候,謝玦也不免懷疑,這侯府對她來說,難道就真的這麼像牢籠嗎?
他當初執意帶她回來,是否錯了?
或許是真的做錯了,可現在斷然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經此斷斷續續的預知夢境,謝玦也明白了許多的事情,明白了她不說出來,不代表著不需要。
也明白了她便是不說出口,不代表不委屈。
她現在會說了,也挺好。
他或許也該改變。
收斂了心思,謝玦繞過屏風,把身上的披風脫下掛到了架子上。
翁璟嫵一如既往的背對著床榻之外,謝玦躺下之後便挨了過來,他身體散發出來的暖意漸漸熨熱了她的整個後背。
也不知是從那日開始,原本睡前會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到現在已然沒有間隔了。
開始的時候有些不自在,但現在也逐漸適應了。
緩緩入睡後,頭不自覺地往身旁的肩膀靠去。
謝玦低頭看了她一眼,隨之陷入了睡夢之中。
多日未入夢,今日又入了夢。
夢中,他剛入營第一個月回府,忽聞妻子在他入了軍中後便小產了,他聽了來龍去脈後,站在屋外久久未進屋中。
天色已暗,直到明月端了水過來,他才推開門進了屋中。
進了屋中,他便看到妻子好似沒有聽到半點聲音,失神憔悴地坐在梳妝台前,眼裡蓄了淚,把手放在腹上。
“阿嫵。”他喚了一聲。
梳妝台前的妻子聞聲,緩緩轉頭往他望來,在瞧見他的時候,那雙曾經靈秀的眼中已然沒了光亮,猶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的生氣。
她什麼都沒有說,起了身,然後上了床,把被衾蓋上,把他隔絕在外。
他沉默了半晌,轉身去梳洗,然後回了屋中,躺在了榻上,與她說:“往後還會有孩子的。”
一句話卻是讓裡頭的人身體緊繃,低聲啜泣。
他第二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幾乎從未說過安慰人的話,說出來恐怕也是傷人的話。
兩個人幾乎都沒睡,大半宿過去了,她才睡了過去。
等她似乎睡了過去,他才把被衾蓋上,從屋中出來。
站在院中的枇杷樹下,麵色如水,眸色猶如濃得化不開的墨一樣深沉。
下半夜霧濃,露水深重,不知站了多久,謝玦的衣服與黑發都已然微微濕潤,就是黑睫上也是淡淡的露水。
天色將明,下人也快起來了。
院中的謝玦沉沉歎了一聲,從院中離去後,麵上已然又是平日那個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波動,冷冰冰且不好惹的永寧侯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小卡文,等我那天寫得順了,就把昨天請假的一章給補上。
昨晚沒能更新,留評紅包補償~
*****感謝在2022-05-2823:49:52~2022-05-3022:23: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飛天大喵愛月亮、男豬帥到炸裂、是飄君呀!、42858609、39042263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ix6620瓶;安然自若、檸檬糖、陌上花開、白敬亭的小仙女?10瓶;惰怠疲5瓶;桃枝枝子、v雲竹v、加油3瓶;葚南、青影若晚晴2瓶;我愛讀書、ning、Elle_zj1979、吉吉、Y、20418713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