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來後,謝玦掃了一眼他那曬黑了不少的臉,還有提拔了不少的身板子,問:“你何時離開驍騎軍?”
洛筠想了想:“我爹說讓我待到八月,出來再去聖人那裡領個閒職。”
想了想,問:“謝將軍可是想把我趕出去了?”
謝玦睨了他一眼,然後道:“與我進帳中,我有事問你。”
洛筠眼珠子轉了轉,這謝玦可不像是那種話家常的人,他有事問他,莫不是他先前暗中出了幾次營,去山裡打獵打牙祭的事情給他知曉?
想到這,洛筠立即警惕了起來。
隨著謝玦入了帳中,謝玦把上身的甲胄脫下放置一旁,然後坐到了一旁,看向洛筠。
“你也坐。”
洛筠麵上掛著討好的笑意:“不用了不用了,在這軍中我就是個小兵,小兵哪裡有資格與將軍平起平坐。”
洛筠不是客氣的人,如此客氣,必然做了妖。
謝玦微一眯眼,問:“你犯事了?”
洛筠立即坐了下來,隨即笑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
謝玦……
絕對是犯事了。
看著謝玦板起了臉色,洛筠心涼了半截。
以謝玦這正直不阿的性子,絕對會計較,再賞他個十軍棍,決然不計較得不得罪他父親。
而他父親巴不得謝玦能管教好他,不然也不會把他扔到這驍騎軍中。
在謝玦那看穿一切的眼神之下,洛筠坐直了身體,小聲承認:“就出了軍營,去了後山打獵。”
在洛筠以為軍棍是免不了之際,謝玦卻是道:“你還有幾個月就離開軍中了,我便不罰你了,你若再犯,我必然不能再輕饒。”
洛筠聞言,瞪眼看向那比以往多了幾絲人情味的謝玦,不可置信的道:“謝侯爺,謝大將軍你是怎麼了,忽然之間這麼好說話了?”
謝玦端起茶水飲了一口後,暼了他一眼:“若你覺得我好說話,那你自行去領十軍棍?”
“可彆,可彆,我不該多嘴的。”說罷,趕緊轉移話題:“不知謝大將軍喚小的進來,所為何事?”
謝玦摸著茶盞的杯壁,沉吟了幾息後,抬眸看向他:“女子生氣不搭理人,怎麼處理?”
洛筠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恰了。
一心隻勤於政務,兩耳不聞風花雪月的謝玦,居然問了有關女人的話?
愣了一瞬後,又露出了驚嚇的神色:“不是吧謝玦你竟然……,我記得前兩日你兒子才過百日,你這麼快就尋了個新人?!”
謝玦聞言,臉色一沉:“誰與你說是新人?”
洛筠琢磨了一下,試探的問:“那這個女子,可是嫂子?”
謝玦抿唇不語。
洛筠瞬息明白了過來,還真是謝玦的妻子。
頓時來了興趣,揶揄道:“看不出來呀,明麵上冰塊臉,閨房內還會搞吵吵鬨鬨的小情趣。”
謝玦:……
他覺得他定是糊塗了,才會問洛筠這些問題。
見謝玦臉色更黑了,洛筠忙道:“女人家的事情,問我就對了,我定然能助你哄好嫂子。”
謝玦的麵色稍霽,問:“如何做?”
洛筠道:“那你先得大概的與我說一說這來龍去脈才能對症下藥。”
來龍去脈?
謝玦思索了一會,便道:“因我先前對她太過冷淡,而且也做了一些錯事,久久未與她解釋,且也瞞了一些事情,所以惹惱了她。”
這還真是謝玦的作風。
能少說就絕不多說,是個男人尚能忍受他,若是個女人,還是枕邊人,還真忍不了他,洛筠暗暗腹誹道。
“那你惹惱了嫂子後,可有解釋道歉?”
謝玦回想了一番:“應該算有。”
……
“什麼叫應該,什麼叫算有,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洛筠板起了臉,雙手環臂,一副翻身的做派。
對方可是謝玦呀,難得站在他頭頂上,他還不得抓住這個機會作威作福。
謝玦眉梢微動,但到底沒有回擊,隻道:“我與她說不是故意冷著她的,也說了往後會學做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
聽了這話,洛筠沉默地看著他。眼中逐漸露出了兩分鄙夷:“就這?”
又嘖道:“嫂子不搭理你就對了。”
謝玦不是讓洛筠來訓自己的,所以聽到這些話,臉一沉。
“直接說辦法。”他沉聲道。
洛筠聳了聳肩,然後道:“三句箴言送你,甜言蜜語哄著,珠寶首飾胭脂水粉備著,無論誰的錯都是你的錯。”
謝玦懷疑:“有用?”
洛筠:“連試都沒試就問有沒有用,那怎麼可能有用?”
謝玦認真思索起了洛筠的三句箴言。
洛筠覺得以謝玦這性子,說不準也做不到位,便道:“無論女子男子都愛聽誇讚的話,讚美的話時常說幾句,這次回去誠心備一份禮,再誠意道個歉,若嫂子還是不搭理你,你就隻能再接再厲了。”
聽了這些話後,謝玦便把洛筠打發走了之後,再而認真思索了起來。
幾日後,從軍中回城,謝玦並未急著回府,而是去了街市。
洛筠難能見著謝玦被女子的事情所困,所以很是積極得催促他去了胭脂鋪子,買了夏季用的胭脂水粉,又催著謝玦去了首飾鋪子。
謝玦在一眾眼花繚亂的首飾之中,挑選了一支紅珊瑚翡翠珠釵。
細細摩挲珠釵,心想阿嫵應會喜歡。
*
翁璟嫵陪了一會瀾哥兒,待瀾哥兒睡了後,便去打理雜物了。
賬本看得入神,全然沒注意到有人入了屋中。
等察覺的時候,已有幾個錦盒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一愣,放下錦盒的是隻寬大的手掌,她順著手臂望上去,看到謝玦,她麵色冷淡的問:“這些是什麼?”
見她臉上依舊,謝玦心道,果然還沒緩回來。
他目光落在錦盒上,說:“打開來看看。”
翁璟嫵秀眉微蹙,轉而看向桌麵的錦盒。
應著實沒有想過謝玦會送禮給她,所以懷疑是些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也就把盒子打開了。
連著兩個盒子都是胭脂水粉的時候,愣了一下,接著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盒子,是精美的珠釵。
這些都是女子用的物件。
她移開目光,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向謝玦:“什麼意思?”
謝玦望著她的眼神很是黑沉深邃,好似在醞釀著些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翁璟嫵的錯覺,總覺得謝玦有些不大對勁。
和他以往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在翁璟嫵狐疑間,忽然聽到謝玦開了口。
他低聲說:“我在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