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收回目光,望向前方,道:“應該是如此。”
他並未告訴嶽父,那些賊寇的主要目的是妻子。
那瀚雲寨的寨主與那幾個當家的荒唐,謝玦早有所耳聞。
寨主凶殘成性,而這二當家極其任性。
一眼看中的東西,窮極手段都要到手。
在雲縣,或者說在這蠻州城都知道雲縣翁知縣之女才貌雙絕,自及笄後便不知有多少上門提親的人。
柳大娘子與翁知縣都打算在女兒十八歲的年紀招婿入贅,可天算不如人算,竟出現了個梁知府。
當初謝玦便是因那梁知府看上妻子,欲讓妻子做續弦,他才會陰差陽錯的與妻子成親。
解決了一個梁知府,卻不成想還有賊人覬覦。
瀚雲寨二當家麼。
謝玦舌頭抵了抵牙齦,眉尾上揚,不自覺的露出了淩厲之勢。
即便現在不能要他命,一年後,也會把那瀚雲寨連根拔起。
翁婿二人在院中站了許久才互相回了房。
*
翌日清晨,翁璟嫵起來的時候,謝玦已經出了屋子,聽明月說他在安排其他的事宜。
她昨日摔了一跤,昨晚沒什麼感覺,今日卻是渾身都疼痛,似乎像是散了架一樣。
謝玦從外進了屋子,便見她捏著手,一副難受的模樣,他便讓明月出了屋子,與其他人說推遲小半個時辰再出發。
謝玦給她按了按身上酸痛的地方,按的時候格外疼,但疼過之後確實也舒緩了不少。
謝玦留下五十將士在周家莊附近巡邏幾日,以免有賊寇到莊子作亂。
大概五日便撤回去。
約莫一個半時辰,才從莊子回到了雲縣。
才回到縣衙,翁璟嫵在謝玦的攙扶下急急地往衙門裡的上房而去。
她一宿沒有回來了,也不知瀾哥兒怎麼了。
從花廳匆匆走過,還未回到院子,翁璟嫵就聽到了瀾哥兒的哭聲,她便更急了。
入了院中,去了廂房,便見奶娘著急的哄著瀾哥兒,她立即上前從奶娘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瀾哥兒,那麼抱過來的時候,摔傷的手臂疼得厲害,但也強忍了下來。
瀾哥兒聞到了阿娘的氣息,哭聲才漸緩,把腦袋埋入了阿娘的懷中,一抽一抽的。
聽到那抽泣聲,翁璟嫵的心都揪得厲害。
奶娘道:“昨晚小公子見不著主母,便哭鬨不止,好不容易才哄睡了,今早起來還是沒看見主母,又開始哭鬨了,怎麼都哄不好。”
翁璟嫵聞言,心底酸澀,低下頭親了親瀾哥兒的額頭。
謝玦站在一旁,早已經注意到了妻子抱上兒子時因吃痛而微皺的臉色。
他伸手過去,道:“我也抱一下。”
翁璟嫵也怕自己抱不穩,所以還是把瀾哥兒遞給他。
才稍稍緩過來的瀾哥兒察覺到娘親不抱自己了,小手用力的拽住娘親的衣服不可撒手,抽抽噎噎的又準備要哭。
翁璟嫵想要繼續抱著,謝玦卻是把手放到了瀾哥的腦袋上,低聲喊了一聲:“瀾哥兒。”
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埋在娘親懷中的小腦袋才朝著外邊望去,淚眼汪汪的,好不委屈。
許是因為臉上的胡茬子,還有衣裳是謝玦沒有穿過的,所以瀾哥兒愣愣地看了許久麵前的人,好似沒有認出來眼前的人是他的爹爹。
許久後,終於發現麵前的人是爹爹,他這才鬆開了拽著衣服的小手。
謝玦從妻子懷中抱過兒子,低眸瞧向懷中的兒子,他伸手摸了摸那小臉蛋,聲音不禁多了幾分溫和:“瀾哥兒,我是你爹爹。”
瀾哥兒抽噎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熟悉的氣味,然後伸手抓著他的衣服。
翁璟嫵看到瀾哥兒情緒緩和了過來,從昨晚到今日的擔憂才漸漸消退。
身子本就疼痛得似散架了一樣,哪怕謝玦給她揉按過了,但做了一個半時辰的馬車,也依舊酸痛不已。
現在父親與自己都平安無事,也回來了,見到了兒子,這一瞬間才算是真正的寬了心,全身的力氣也像是卸了下來,疲憊不堪。
謝玦知道妻子的臉色不大好,所以在回來之前,早讓人快馬加鞭趕回來做好準備了。
寧神湯與熱湯都備好了。
“我看著瀾哥兒,你先去泡個熱湯,會舒服一些。”謝玦道。
翁璟嫵看向謝玦,謝玦比著上輩子好了太多,更是體貼了不少。
夫妻便是能相互分擔著生活的各種瑣事,在這一刻,她才算是有了他們是夫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