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最後,謝玦神色冷峻“畢竟我那些個將士的命也是命,為了救她而身陷險境,到底有些不值得。”
翁璟嫵麵色微疑,謝玦對英娘的這態度,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就沒怎麼見過謝玦對一個人的厭惡這麼的形於言色。
謝玦走到了小床邊,把瀾哥兒抱了起來,也隨之坐下。
看向妻子,淡淡說道“早在她父親向我父親提出貴妾一事之前,她向我表明過情意,我明確拒絕過了,若非不是她與她父親露出過心裡的想法,她父親也不會找到我父親這裡。”
翁璟嫵微微蹙眉,不承想還有這一層。
“她父親與我父親,便如同我與石琅這般,幾乎是一塊長大的,有手足之情,她父親便是用這一點來要求了我父親,知道世子娘子這個位置不可能同意,便隻要了個貴妾之位。”
“你是說,在你拒絕之後,英娘還慫恿她父親來遊說了?”
瀾哥兒壓根不知爹娘在說什麼,小手手一如既往的愛抓著謝玦衣服,笑得像個憨憨的小胖傻子。
謝玦撫了撫他的肉乎乎的臉頰後,才抬頭與她說“我再次尋到她的時候,明說了不會娶她,隻會認她做義妹,或許如此,她才負氣離開金都。”
話到這,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以前不知,但經此一事,還有我幫了她卻被她恩將仇報,以一己之私,黑的說成白的,她的心術本就不正。若是她再尋來,我會依著她所給的信息給予她生存下去的銀子,但她與侯府絕不會有半點瓜葛。”
翁璟嫵想起之前因英娘受的氣,忽然輕哼了一聲,揶揄道“要是我沒回來,你沒做夢,你才不會如此。”
說罷,徑直轉了身,背對他晃著檀香扇去燥火。
謝玦看了眼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懷中的瀾哥兒,沉吟了繼續,把兒子放回了小床上,起身走到妻子的身後坐下,雙臂直接把她從身後緊緊抱住。
忽被個熱爐子抱住,她緊接著用力推他的鐵臂,罵道“抱什麼抱,你以前就像是個悶葫蘆一樣,什麼都讓我猜,現在倒是裝得似對我情意綿綿,誰稀罕你?”
謝玦雙臂沒有被她撼動一分,他低低的在她的耳邊說道“你不用稀罕我,我稀罕你便成。”
翁璟嫵心頭還是悶得緊,警告他“鬆手,不然你便去彆的屋子睡。”
謝玦終還是鬆開了雙臂。
得了自由,翁璟嫵轉身瞪了他一眼,納悶的道“真是莫名其妙得很,近來越看你就越覺得氣得很。”
說罷便移開了視線,
謝玦聞言,臉色略微一僵,但很快斂去了怪異之色,麵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淺淡平靜。
沉默了片刻後,他把一旁的蒲扇拿了過來,朝著她緩緩扇著涼風,自嘲說道“那我是不是少往你麵前湊?”
翁璟嫵輕嗤一聲,瞧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可以呀,我讓明月繁星給侯爺你收拾一間屋子。”
謝玦搖著扇子,不緊不慢地說“船上將士多,沒有多餘的屋子了,除非我睡甲板,你能忍心?”
謝玦嘴角微揚,眼裡似有笑。
這表情,這話……
怎有些打情罵俏的意思?
翁璟嫵回過味來,輕一哼笑,暼了他一眼“正經是你,木訥也是你,現在巧言令色的也是你,便是外邊那些浪蕩子都沒侯爺你這麼多麵。”
說罷,暼了眼他扇著的扇子,用手擋了擋“方才還說風大,寒涼,你扇個什麼勁。”
暼了眼窗牗“還說怕我著涼,現在江上有風,窗牗也敞著,你是故意的?”
謝玦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蒲扇,再看了眼窗紗浮動,顯然有風拂入。
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蒲扇。
翁璟嫵看了眼他放下的蒲扇,眸色微斂,嘴角掛上了淺淺的笑意“侯爺是不是有些太心不在焉了?”
謝玦麵色平靜的對上妻子的目光“夢到事情太多了,有些地方暫時想不通,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走神。”
這時,屋外東墨來敲了門,說是金校尉有事要商議。
謝玦起了身,道“我去去就回來。”
翁璟嫵輕點了點頭,目送謝玦出了屋子,房門關上後,笑意便淡了下去,臉上露出了幾分思索之色。
果然,還是覺得不對勁。
謝玦關上房門那一瞬,平靜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暗暗呼出了一口濁氣,看了眼房門後才往議事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