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太掀開了帷簾,神色焦急的往曹府望去,不見孫子的蹤影,似乎又不想在曹家住下,眼見馬車要動了,便看向霍氏,警告道:“我孫兒待在你府上,要是出一點意外,唯你是問。”
霍氏:……
這都叫什麼事?!
看著馬車離去,一旁的婆子茫然道:“這就走了,真不等那小公子了?”
霍氏眉心皺了皺,琢磨著這幾人多半是鬨脾氣,不用多久就會派人來接,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隻囑咐道:“派兩個人緊盯著那謝家小子,彆讓他隨便亂跑。”
馬車上,謝家娘子擔憂道:“就這麼留璟兒在曹府,那霍氏會不會對璟兒耍什麼壞心眼?”
謝三爺聞言,噗嗤一笑:“就你那兒子,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那霍氏呢。”
*
翁璟嫵時刻關注著曹家那邊的事情,除了收買了的曹家丫頭外,還派了人在曹家府外盯著,以保不出意外。
約莫晌午過後,有人回來,把在曹府外謝家父子吵架,謝小公子鬨脾氣在曹家留下的消息傳了回來。
翁璟嫵翻著賬冊的手一頓,斂眸仔細思索了一下謝家這一出有什麼含義。
“娘子,我隱約聽過梁州有什麼混世小魔王,說的好像就是謝家的公子,來的莫不是那混世小魔王?”
翁璟嫵搖頭,琢磨道:“傳言不經信,再者謝家能把這小公子帶來,便說明還能掌控得住。”
她想,若是信已經到了謝老太太的手上,那麼這謝小公子一鬨,然後順理成章的在曹府留下來暗訪,如此倒也能說得過去。
想通了,翁璟嫵心下鬆快了,笑了笑,繼續翻著賬冊:“不用擔心,明早曹家的事情就該有結果了。”
明月漫不經心的研著磨,說道:“可就算有了結果,也就是曹大姑娘出嫁之前在曹家能過得舒心,她母親的嫁妝也能要回來罷了,那霍氏也不見得有什麼懲罰。”
翁璟嫵有條不紊在帳冊上落筆,頭也不抬:“不會,謝家人比較剛。”
她停下略一分析:“今日就曹家門前這招,謝家也不怕壞了名聲,這就說明他們不是為了名聲而忍氣吞聲的人。”
說到這又是一笑:“之前不敢確定,現在我倒是敢確定了。明日之後,那霍氏虐打繼女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出來,那些怕壞了名聲的人,自是不再與她往來,對她也是一個懲罰。”
翁璟嫵沒料錯,那謝璟留下來確實是為了打探他表姐的消息。
雖然有人盯著他,可他這混世小魔王是出了名的機靈,整個謝府都關不住他。
就說這回來金都,他也不是被關在家裡。整個家都盯著他,他還不是一樣給跑了,還跟著來了?
摸來了小廝的衣裳,然後在曹府中低著頭淡定從容的遊走,聽到說聚在一塊說閒話的下人,他也湊了過去。
今日謝家來人了,府裡都在說這件事。
都說那謝家怎麼回事,往前十來年都沒見聲響,這回倒是來了,要是被他們知曉大姑娘在府裡過得跟下人似的。昨日主母還把大姑娘關拆房了,今日才放出來的,那還得了?
謝璟越聽越氣憤,在府中尋找他那表姐的住處,忽然看到有人端著湯藥,還與身旁的人說:“大姑娘喝了這劑猛藥,這病明日還是好不了,主母也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
謝璟神色一沉,隨在她們身後去到了一個破舊的院子。
在婢女端藥進院子的時候,他拋了拋手中的石頭,然後瞄準了婢女的手臂,再用暗勁一扔。
“啪”的一聲,石子打中了婢女。
婢女吃痛,手中的湯碗也落了地,“哐當”的一聲,湯藥頓時都灑在了地上。
謝璟想著,重新熬一碗湯怎麼也要半個時辰,夠他去找祖母,然後又回來一趟的了。
傍晚,謝玦回城後,隱約聽到都在議論曹家的事情,是梁州來的謝家,在曹家鬨了起來。
謝玦思索片刻後,勒住了馬,讓隨行的石校尉去打探曹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身旁的翁鳴雋詫異道:“妹夫不是愛熱鬨的人,怎就對曹家的事情這麼感興趣?”
身旁無什麼人,謝玦淡淡的道:“阿嫵會感興趣。”
翁鳴雋微微眯眼,有些不明所以。
心道他的妹妹他還不了解,阿嫵什麼時候這般愛聽八卦了?
不一會石校尉就打聽回來了。
他上了馬後,才說:“謝家不知怎的,甚是強勢的從曹家把外孫女,也就是曹大姑娘從曹家接出來了,據說那大姑娘不知為何,連路都走不了了,還是謝家小公子給抱出來的,曹家人攔都攔不住。”
“對了,謝家老太太更是在曹家府前罵了幾句話。說是曹中丞對不住她女兒在先,現在更是要逼死她的外孫女,若再把外孫女留在曹家,恐怕連命都沒有了。現在都在說曹家的主母黑心肝,虐打了繼女。”
“旁人更是揣測謝家老太太的話,說曹中丞可能在正頭娘子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和現在的霍氏勾搭上了。”
翁鳴雋雖然不知道妹夫讓石校尉去打聽這些做什麼,但聽到這,還是搖了搖頭,輕嘖了一聲,說:“這曹家真的不咋地,現在這事一鬨,估計曹中丞也要遭殃了。”
是呀,可不就要遭殃了。
彆的不說,現在嫡長女都快是皇家兒媳了,他們如此虐待,他這個做家主做父親的,責任首當其衝。
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是永寧侯府的主母在後邊推波助瀾,作為為數不多之一的謝玦,幾乎可預料到曹家的結局,也知道這結果就是妻子想要的。
想到這,謝玦嘴角略一勾,馬鞭一揮,驅馬往家的方向而去,欲早些回去聽她說些高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