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愣是沒有露出半點不適,她從未發現他這表情能內斂到如此地步。
若是他說假話,她真分辨不出真假。
才與她說:“我也怕疼,怕苦,但因我現在的身份與地位,我就必須得忍受這疼,這苦。”
繼而垂眸,執起竹箸夾了胡芹,麵色平靜地吃下,吞咽後才輕描淡寫的道:“不過是一樣不喜的食物而已,沒有什麼不能吃的。”
不就隻是說喜好問題麼,他怎就扯到這麼沉重的話題上去了,怪讓人心底堵得慌。
她靜默了一下,然後把桌麵上的有胡芹的菜挪到了自己的麵前,說:“你不愛吃就彆逼著自己吃了,在公務上認真便好,在這過日子上還如此苛刻,哪能過得開心。”
謝玦笑了笑,應了她:“好,聽你的。”
一會後,翁璟嫵還是繼續問他:“可還有什麼特彆不喜的菜?”
謝玦想了想,搖頭:“沒太在意。”
“那下次你再與我說。”提醒後,她端起酒杯又淺抿了一小口。
桃花釀的花香與酒味恰到好處,她不禁多飲了兩杯。
不過飲了三杯,便有些暈乎乎的了,她也就沒敢多飲。
謝玦飲了半壺酒,也沒有什麼醉意。
酒足飯飽後,謝玦扶著妻子上了榻,然後招下人進來收拾。
待下人收拾退出屋中後,他才倒了一杯溫茶朝裡間走去。
停在床邊坐了下來,與側躺著對他笑的妻子。
他硬朗的五官柔和了許多,低聲與她道:“喝口茶。”
翁璟嫵不算醉,但還是有幾分熏熏然。她沒有了平日的端莊成熟,反倒愛撒嬌。
她聲音軟綿:“你喂我呀。”
說著,微微張開了紅唇。
謝玦對上了她略顯迷離的杏眸,目光下移,落在她那因飲了酒而豔的唇瓣上。
水眸迷離,紅唇微張,隱約可見檀口裡邊的紅豔舌尖。
他喉間滾動,眸色也一片幽暗。
心思微動,便自己飲了手中的茶水。
含在口中並未吞咽,瞬息之間,他便傾身下去。
唇上有溫熱的唇感落下,翁璟嫵杏眸圓睜。
緊接著有茶水渡了口中,茶水入喉下一息,舌尖便被攪弄了起來。
尚未咽下的茶水被他攪得水聲響亮,羞人得緊。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卻沒推動,漸漸地。推的動作變成了攀附。
柔軟的雙臂緩緩的摟上了他的肩膀,微微揚起上身。
水聲嘖嘖,兩唇略一移,牽扯出來的銀絲,片息後也斷了。
鼻尖輕觸鼻尖,額頭抵著額頭,彼此緩緩喘/息。
片刻後,謝玦開了口,嗓音沙啞:“阿嫵,你是否已經接納我了?”
翁璟嫵望著近在咫尺的黑眸。
若是說柔情似水,那麼謝玦的這雙眼就是兩潭深水。
而她在那潭不見底的湖泊中,看到了自己。
也僅有她一個人。
她勾起紅唇,眼神流露出了嫵媚的笑意,美目流轉之間帶著勾人之意。
她沒答,反而柔聲問他:“夫君覺得呢?”
一聲夫君,所有的答案都儘在了不言之中。
謝玦黑色的眸子中似乎一瞬有光亮生出,唇角也微微揚起。
他伏在了她的耳邊,聲音帶著少有的愉悅:“阿嫵。”
“嗯?”她應。
“阿嫵。”
“嗯……?”聲音帶著些許疑惑。
“阿嫵。”
一聲聲低低沉沉的叫喚竄入耳中,耳根儘管已然酥麻,但翁璟嫵卻想,他這麼一直喊下去,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她卻為注意道伏在她耳邊男人,嘴角越發往上揚。
下一息,謝玦緊緊的擁住了身/下的妻子,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又喊了一遍。
——阿嫵,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