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謝玦與翁璟嫵坦白後,他們的日子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隻是翁璟嫵偶爾望著謝玦的時候會恍惚,會抑製不住的想起上輩子與他見過的最後一麵。
那麼慘烈的最後的一麵,她怎麼能忘?
也有可能是因為剛剛知曉他回來,所以暫時對於這一幕的記憶才會格外的鮮明,或許等過一些時日便會慢慢地適應,淡忘。
因為那送走他的那一瞬記憶深刻,不想回憶,所以她還沒仔細詢問過他在身死後,是如何從邕州回來的,又是如何得知治穆王手的那位龐大夫。
她想等自己徹底適應這一幕的記憶後,再問也不遲。
再說穆王擔憂自己的原因導致表侄夫妻不和,特意等謝玦休沐的時候邀他到茶樓去細問。
一杯茶水之後,穆王麵露愧疚:“翁娘子反應如何?有沒有與你吵起來?”
謝玦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盞後,輕搖了搖頭:“她很闊達,沒有與我計較。”
這是謝玦恢複全部記憶之後,完全不敢去想的一個可能性。
穆王聽他這話,眉尾跳了跳,似乎聽出了些什麼。
他斟酌的問:“你這樣正直的性子,總不該做了什麼對不起表侄媳的事情吧?比如,在外邊與其他女子……”
謝玦麵色一肅:“我不會"
但隨即肅嚴褪去,被沉靜取代,又說:“但我卻是有愧於她。”
穆王沉吟了一下,道:“畢竟是你們夫妻的是,本王便不多過問你們到底有什麼矛盾,隻是若是需要到本王幫忙的地方,儘管說便是。”
謝玦聞言,露出淺淡—笑。
上輩子,他親眼看過,侯府落敗,牆倒眾人推。但也是有人雪中送炭的,而穆王便是其中之一。
驍騎軍的遺孀,困難的,他也都會伸手幫助。
在宴席之上,若無人與阿嫵往來,坐冷板凳的時候,穆王便會讓穆王妃與阿嫵交好。
所以,他不可能明知穆王的手臂幾乎能恢複如初,卻放任不管。
六成與九成,差彆還是極大的。
九成幾乎與過去無異,但六成的話,卻使不上太大的力氣,也算半殘疾。
如今因禍得福,與阿嫵說開後,他也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從邕州回來後,謝玦的睡得並不好。
起初的那幾日,宿在她的身旁,幾乎整宿整宿沒睡。
一是因她遇險。他若是再晚一些,不知道還能不能救下她。
二是因恢複的那些個記憶後對她的萬般愧疚,也有對她隱瞞的愧疚。
飲了幾杯茶後,謝玦忽然問道:“表叔可知有什麼哄姑娘家高興的法子?”
穆王聞言,眨了眨眼,問:“可是要討你那娘子的歡心?”
謝玦點頭。
到底是自己的原因,讓夫妻二人吵了架,穆王心裡有愧,對這表侄的事情自然上心的。
他說:“本王雖未成婚,但到底也比你懂女人。”
茶樓二樓雖清淨,可到底是茶樓,還是會有雜音的。
穆王為了能避免謝玦聽恰了,所以站起身走到了謝玦的身旁坐下,複而到他耳邊,好似在說隱瞞的事一樣。
謝玦越聽,眉頭就越皺,待穆王退後後,他目光懷疑地看向穆王。
穆王拍他的肩膀:“你還彆不信,本王可是在後宮長大的,信你表叔的,準沒錯。”
謝玦搖頭:“先前,洛小郡王與表叔說了差不多的話,也是讓我送女子喜愛的東西,但效果甚微。”
穆王納悶:“沒道理呀,不可能沒用的,若是沒用,那便是你禮沒送對,又或是話沒說對……”
頓了頓,穆王挑眉看向謝玦:“你且說說看都送了什麼,又說了什麼。”
其實,謝玦不大想提起還未全部恢複記憶時做的蠢事。
他自己回想,也知道大概問題出在了哪裡。
謝玦彆開視線,清咳了兩聲,才開了口:“我直接與她說,我在哄她。”
穆王:......
半晌後,他搖頭道:“知道你直接,卻不知你直接到這地步,翁娘子嫁給你的時候,肯定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之前,就被你這副好樣貌給欺騙了。”
這一點,謝玦並未否認。
阿嫵在他的牌位前後悔過,說她就不該貪圖他長得好看,就忽略了他那十棍子都打不出一句好話的性子,要是再重來一回,寧願嫁一個普通人,也不要再嫁給他。
那時,謝玦就站在她的身邊,心情複雜。
其實心情最複雜的則是聽到有人勸自己的妻子養男寵。
他本無意偷聽,但就是碰巧聽到了。
他那時已是亡故之人,雖不想看到,但也不反對她改嫁,但卻不同意她去養男寵。
她便是再改嫁給彆人為妻,他也希望是風風光光的,沒有任何的汙點。
但若是養了男寵,隻怕往後再改嫁,也會成為彆人的把柄。
這時,穆王與他說道:“你按我說的再試試,沒用的話再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