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嫵大張旗鼓的把英娘接回了府中,還讓人把離褚玉苑甚遠的院子給收拾了出來。
她還格外體貼的與英娘解釋:“畢竟英娘你現在是帶著孩子的寡婦,為了不讓外邊傳些難聽的話,所以我讓人收拾了這僻靜的院子出來,你隻管住下。”
英娘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這翁氏--約莫怕她接近侯爺。
但她這態度,卻是讓英娘琢磨不透。
太過熱情了。
才入府,翁氏便笑盈盈的問她:“英娘妹妹,還有什麼缺的,或是有什麼需要也儘管提。”
英娘擺出了落落大方的態度,應道:“夫人待我們母子二人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其他的了,多謝夫人。”
翁璟嫵親切的道:“有需要可千萬不要與我客氣。”
說罷,又好奇地看了眼坐在桌子上靜靜玩著杯子的孩子,問道:“對了,我能否冒昧的問一下孩子的父親呢?”
英娘默了默。
翁璟嫵見她不說話,試探的問:“可是不方便說?”
英娘搖了搖頭,從容的道:“說出來也不怕夫人笑話,我因父親向老侯爺提出的無理要求,沒臉留在金都,便離開去便嫁了人,誰知所嫁非人……實在過不下去了,才一路乞討回了金都,好在侯爺念舊情,才肯接濟我們母子二人。”
說到這,她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看向自己的兒子,麵上隻帶著淡淡的笑意。
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說辭,翁璟嫵是第二回聽了。
隻是兩回的心境不—樣罷了。
第一回聽到這話,再看那孩子模樣像四五歲,又像五六歲,還是謝玦派人接回來的,問謝玦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了些懷疑。
但現在想來,不過是英娘想要誤導她,說了這些意味不明的話罷了。
翁璟嫵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孩子,輕聲道:“一路上你和孩子都吃了不少苦,這樣吧,我請個大夫來給你們調理調理身體。”
英娘麵色有一瞬的愕然,但隨即道:“不用麻煩夫人了,我們能在府中住下已然很好了,不敢再求彆的了。”
翁璟嫵走上前,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腦袋,英娘心頭忽然一跳,想要上前拉開她的手,但硬生生忍住了。
莫麟抬頭看了她一眼,翁璟嫵對他溫柔一笑,他低下頭繼續玩著杯子。
翁璟嫵餘光瞧到了英娘袖子未遮住下的手已然暗暗握緊抬起頭,她嘴角微揚。
雖倒不至於齷齪到拿孩子來做威脅,但架不住心虛之人多想。
她抬起目光,看回英娘,說:“便是不為自己著想,那也要為孩子著想。就這麼說定了,我一會便讓下人去請大夫過來給你們瞧瞧。”
“對了,我還讓人準備了一些東西,希望能和你心意。”
說著,朝門外喊道:“把東西都端進來吧。”
英娘愣了一下,便看到有婢女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托盤上都是女子與孩子的新衣,首飾,還有各種零嘴。
糕點樣式精美且晶瑩剔透,衣裳也是絲滑柔軟的上佳綢緞,首飾也甚是精致。
翁璟嫵還甚是熱切的與她說:“你儘管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莫要太拘謹。”
翁氏溫柔細心得讓英娘心裡隱隱發怵。
又是噓寒問暖,又送東西,找大夫的,太古怪了,莫不是在想些什麼招來對付她吧?
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妻子能容忍差些成為丈夫妾室住在家中,還熱情招待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英娘暗暗的警惕了起來。
最後,翁璟嫵看了眼屋中的幾個婢女,道:“我把這幾個人來伺候你,有事便吩咐她們便好。”
英娘正要拒絕,翁璟嫵便快一步上前拉起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你的事我聽侯爺說了,以前的事我也不意,所以英娘妹妹你便莫要與我太見外了,畢竟你父親與公爹也是出生入死的同袍,你父親不在了,侯府本就應該好好的照顧你的。”
聽了這話,英娘更是搞不懂這翁氏了。
翁璟嫵沒待多久就走了,英娘摸了摸方才送來的綢緞衣裳,眸中多了幾分猜忌。
從打聽的消息得知,這翁氏與金都貴眷大部分的人交好。這樣有交際手段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愚笨之人,也可以說是心眼多的人,那她現在究竟想做什麼?
翁璟嫵從院子出來,笑意斂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之色,她吩咐明月:“讓下人看著她,她與誰接觸過都要與我說。”
明月額首應了一聲“是”。
“還有,大夫來了之後,就與大夫說她一路奔波,精神有些不正常,讓大夫莫要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