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哥兒的臉被戳了一下,軟糯糯的“嗯哼”了一聲,睜開了一條眼縫瞧了一眼戳自己臉的人。
看到是阿娘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繼續睡。
阿娘再戳他的臉,他也不睜開眼了,隻閉著眼睛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
見他真的困了,翁璟嫵也沒有再戳他。許是無聊,所以也抬起頭伸出手指戳了戳謝玦的臉頰。
是硬的。
謝玦也不阻止她,隻低頭看向她,黑眸中噙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時下的她,好似又恢複了幾分未出嫁時的明豔。
翁璟嫵收回了手指,也抬了抬自己的臉:“讓你戳回來便是了。”
謝玦目光落在了她臉頰上,思索了一下,沒有戳她的臉,而是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忽然被親了一下的翁璟嫵,驚詫地抬眸看了眼他。
這人,真的越來越有情調了。
夫妻二人沒有什麼交流,隻眼神相對,二人的眼中就有淡淡溫馨的流光轉動。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後靠在他的肩膀上也閉上了雙目,享受視線這溫馨的一刻。
*
八月底,翁璟嫵生了一個小小軟軟的閨女,名字叫詩瀅,謝詩瀅。
在那穆王府小世子滿月宴的時候,穆王便與謝玦說過孩子可能會像他們家俊哥兒一樣“活潑”之後,謝玦也是擔心過一段時日的。
他不是怕孩子鬨騰,而是他這時常要外出辦公務,隻有晚上再在府中,主要擔心孩子尋不著他,會哭鬨一整日。
好在,小詩瀅也不是隻黏著他的,她也愛黏著阿娘,黏著她那不到三歲大的小哥哥。
小詩瀅雖然是個小哭包,但也不似穆王府小世子那般嚎破喉嚨式的哭法,她哭得哼哼唧唧的,很小聲很溫柔的哭法。
不僅是個小哭包,還是個小嬌氣包。沒人陪她的時候,她會小小聲地哭出來,餓了或是尿了也哭得很輕。
小詩瀅出了月子後,翁璟嫵抱著她,倚坐在院子中樹底下曬著溫和的日光,斑駁的日光透過疏隙的枝葉落在了地上,也落在了母女二人的身上。
謝玦抱著瀾哥兒從院外進來,便看到母女二人在樹下曬日光的溫馨畫麵。
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淡淡一笑。
把瀾哥兒放了下來,瀾哥兒跑著過去,高興地喊道:“阿娘~妹妹~”
翁璟嫵溫聲,轉頭看向跑來的兒子,擔心道:“小心些跑。”
好在快三歲的瀾哥兒已經跑得非常的穩了,不一會就跑到了美人榻旁,然後脫了鞋子,也爬了上去,窩進了翁璟嫵另一邊的臂彎中。
美人榻雖然可以躺下母子三人,但她怕瀾哥兒摔了,也伸手攬住了他,一邊一個軟糯的小團子。
瀾哥兒看到睡得香甜的妹妹,伸頭過去,在妹妹的粉粉嫩嫩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
酣睡中的小詩瀅是個小嬌氣包,似乎感覺到有人打擾她睡覺,她小臉皺了皺,哼唧了一聲,小腦袋動了動,然後繼續睡。
翁璟嫵的心都被這兩個小家夥給萌化了。
她低下頭,在瀾哥兒的臉上親了親,然後才親了親小詩瀅。
謝玦好一會才緩步走了過來,手上拿了一條薄衾蓋在了妻兒的身上,說:“雖然有日頭,但你剛出月子沒多久,還是莫要著涼了。”
翁璟嫵輕點了點頭,然後拉了拉薄衾,也給一雙兒女蓋了一角薄衾。
下人搬來了長凳和桌子,取來了謝玦的折子,也沏了一壺茶。
妻兒小憩,謝玦則在樹下查閱折子。
一陣清風挾著淡淡的花香吹來,垂落了幾片枯黃的葉子,葉子緩緩地從樹上飄落下來,飄落到了謝玦一旁的折子上。
謝玦把看完的折子闔上,正要放到幾本折子上,便看到了葉子。
他拂去了葉子,也看到了薄衾之上的落葉,他伸手把樹葉拿開,然後望著妻兒三人,嘴角微微上揚,眼中也有柔光浮現。
目光停在妻子溫婉動人的臉上,不禁想起了當年在雲縣,還未成親之前,有一回他去找嶽父,在後院中便是看到她如此,躺在美人榻上,靜謐舒心得好似一幅畫。
他那時沒有驚擾任何人,隻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但心頭卻多了一絲絲當時自己似乎都不曾察覺的異樣。
現在回想,卻還恍如昨日。
謝玦笑了笑,然後收回目光,繼續看折子。
遠遠望去,樹下的一家四口的畫麵似乎靜止了,像一幅顏色柔和的畫卷一般,讓人覺得日子就該是這樣子的,雖然細水流長,平平淡淡的,但卻也讓人溫馨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