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喜歡誰?”他裝傻,假裝自己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孟槿說:“你剛才說夢話,說‘我喜歡你’。”
孟椿不自然地抬手摸了下鼻子,語氣維持著鎮定,回了句:“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孟槿不死心地問:“你夢到誰了?”
孟椿還是那句:“我說了我不記得了。”
孟槿很遺憾地歎了口氣。
“那……哥,”她試探地問:“你心裡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啦?”
孟椿偏頭看著她。
臥室裡沒有開燈,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臉,更不要說看清她的目光。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毫無負擔地撒謊,回她:“沒有。”
孟槿不知為何,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那你在夢裡跟人告白!”她拍了一下他蓋在身上的被子,壓著聲音嗔怪。
孟椿好笑地說:“做夢又不由我控製,我怎麼會知道我會在夢裡跟人告白。”
“你難道沒有做過奇奇怪怪的夢嗎?”他反問。
孟槿突然想起幾個月之前她還夢到過哥哥被人在大街上給捅死,突然就覺得哥哥做夢向人告白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孟椿問她:“你這個點跑來我房間乾嘛?”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伸手去摁床頭燈,結果卻被孟槿抓住胳膊扯了回來。
“彆開燈彆開燈。”孟槿急忙說。
孟椿不解道:“為什麼?你見不得人啊?”
孟槿換了個姿勢,坐在他床上,伸腿隔著被子踹了他一下,凶巴巴道:“你才見不得人呢!”
“那你乾嘛不讓我開燈?”孟椿不懂她的腦回路。
孟槿說不出原因,隻能裝凶,任性地說:“反正就是不準開!”
“好好好,”孟椿無奈道:“不開不開。”
然後又問了她一遍:“到底怎麼了你?這個點過來找我。”
孟槿吞吞吐吐了會兒,才開口說出來:“我昨晚喝醉後做什麼過分的事了嘛?”
孟椿心裡咯噔一下,他不動聲色地問:“什麼事算過分?”
孟槿盯著他,蠢蠢欲動地抬起手,然後伸出食指,在他的右臉上戳了一下,說:“這樣?”
孟椿同樣伸出手戳她的臉,問她:“你確定這樣是過分的事?”
“那你從小到大做了無數次過分的事,怎麼就這次心虛呢?”他故意套她的話。
孟槿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她半夜一睜開眼,記憶裡就出現了非常勁爆的一幕。
她記得她和他好像……似乎……可能……就是那個……嘴巴上碰了一丟丟……
可是她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做夢,這個畫麵一直在她腦海中回閃,攪得她心緒不寧,完全無法再繼續睡,所以隻好跑來哥哥房間,找他求證。
但是!!!
她總不能直接跟他說她有他們接吻的記憶。
畢竟……萬一隻是個夢的話,要是被哥哥知道了她在夢裡和他接吻,她以後還怎麼麵對他啊……
那豈不是尷尬死!
孟槿又不能直接告訴孟椿,她口中“過分的事”到底是什麼,就隻能模棱兩可拐彎抹角地打啞謎。
“我……我哪有心虛!”孟槿勉強維持著鎮定,用非常理直氣壯的語氣問他:“我就是想問問你,還有沒有比這個……”
她又戳了戳孟椿的右臉,繼續說:“……更過分的事。”
“比如?”孟椿誘導她。
孟槿咬著唇,絞儘腦汁地想該怎麼表達,才能不暴露自己,又得到答案。
她正歪頭思考著,孟椿忽而湊近她。
他的鼻尖幾乎都要蹭到她的側臉。
孟槿驀地屏住了呼吸。
胸腔裡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
下一秒,她聽到他低聲問:“這樣?”
他的嗓音很輕,又很沉。
孟槿根本說不出話,她隻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孟椿的鼻尖似有所無輕蹭過她的臉頰,然後也沒再繼續鬨她,他往後退了些,和她拉開了距離。
可孟槿的側臉上仿佛有羽毛輕拂而過,這種細微又輕柔的感覺,直達心底,就像有隻小貓爪子一直在輕輕地撓她,讓她心口泛著癢,想去抓,又舍不得打斷這種折磨人的情緒。
孟槿在孟椿退開後才訥訥“啊”了聲,問:“有嗎?”
孟椿說:“沒有。”
然後他就見她如釋重負地深深鬆了一口氣。
孟椿垂下眼,眼簾遮住了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晦澀。
“那就好那就好。”她小聲地自言自語著。
那她記住的那個畫麵,肯定就是做夢夢到的。
幸好沒有告訴哥哥,不然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了。
孟槿一身輕鬆地從他床上滑下去,語調揚著說:“我回去啦!哥你……”繼續睡吧。
“夢夢,你真不記得了嗎?”孟椿突然問她。
孟槿驀地停住腳步,她僵硬地轉過身,聲音發虛地忐忑問:“我該……記得什麼嗎?”
孟椿冒出來一句:“給爺樂一個。”
“你忘了?”他哼笑說:“這可是你當著爸和施姨的麵兒,戳著我的臉說的話。”
孟槿頓時羞愧地捂住臉,嗓音悶悶道:“對不起哥哥,那是我喝醉了亂說的,我以後絕對不這樣了。”
孟椿低聲說:“以後沒我在不準喝酒。”
她乖乖答應:“好。”
說完就轉身落荒而逃了。
這種被人當麵幫忙回憶醉酒後失智行為的體驗真的好酸爽。
她怎麼會對著哥哥說“給爺樂一個”這種欠揍的話?!
誰給她的膽子啊!!!
哦是酒精給的。
孟椿望著孟槿跑走的模糊身影,自嘲地笑了下。
孟槿回到房間後直接在床邊往後一倒。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
孟槿將掌心貼在左胸口,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失控的心跳。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下。
心裡居然有一點說不上來的空落。
好奇怪,那件事不是真的明明該慶幸,可她卻莫名有一點點失落。
當然,就隻有一點點!比小拇指的指甲蓋還要小的那麼一丁點!
過了會兒,孟槿躺在床上睡著,而孟椿卻再也沒能睡下。
直到黎明,他拿著給她準備好的紅包,推開她的臥室門。
然後就看到她蜷腿側躺在床上,都沒有好好蓋被子。
孟椿把紅包放到她的床頭櫃,隨即扯過她的被子,幫她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