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向晚被傅隨炙熱的氣息緊緊地纏繞著, 一股難以忽視的戰栗感從耳垂往下, 往四肢百骸流淌。
她攥著他的襯衫衣角,忍不住往他懷裡深處縮,借此躲避他落在自己耳垂上的唇。
傅隨今天穿的是不摻任何雜質的, 乾淨的如同天際顏色一樣的淡藍色襯衫,渾身氣質更顯矜貴溫潤的同時,也襯得他對樂向晚的溫柔神色越發明顯。
老話常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樂向晚覺得這句話怎麼都不適用於傅隨的身上。
反倒是,因為他這個人,這張臉和身材,將襯衫的所有優點發揮得淋漓儘致,甚至往邊上一站,隨手便是一張無可挑剔的畫報。
樂向晚本就因為傅隨的顏值出神過,這會看久了,心跳還是忍不住加速。
她垂眼咬著唇, 有些害怕自己過快的震動頻率被傅隨聽進了耳裡。
“老公你先進去吧, 我關一下門。”
餘光不經意瞥到了半開的大門, 樂向晚心思一動, 從傅隨的懷裡退出去,腳步輕快地跑到黑色大門邊,摁了下開關,讓兩邊的大門慢慢自動地合上。
見兩邊的大門合成了一道筆直的直線後, 樂向晚才心滿意足地轉身。
這會時間, 傅隨應該已經進去了吧, 正好可以讓她緩緩自己不受控製的少女心。
“渺渺。”
樂向晚剛一轉身,還沒抬頭就見餘光出現了一雙皮質上乘而鋥亮的皮鞋,往上是包裹在西裝褲下筆直修長的雙腿,然後是這些天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眉眼。
“老公,”樂向晚叫了一聲,語氣微微有些失望,“你還沒進去呀。”
聽出了她話語裡的情緒,傅隨的眉眼不動聲色地一沉,隨即恢複平常,淡淡的開口,“等你一起。”
“那……”樂向晚剛要邊走邊開口說那我們進去吧,就見傅隨朝自己伸出了手,與此同時,還有他落下來的聲音。
“過來牽我的手,我們一起進去。”
看出了傅隨眼底的認真,樂向晚認命了。
她偷偷地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因為一靠近傅隨就忍不住緊張,然後才慢慢地踱步,走到他身邊。
見她抬手慢吞吞的,好幾秒也沒能圈住自己的手臂,傅隨倒是有些沒耐心了,一把就扣住樂向晚的手腕,讓她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渺渺,我們是夫妻,”傅隨一頓,讓自己儘量不要顯得太咄咄逼人,以免嚇到了她,“有什麼事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和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藏著掖著。”
如果是彆人,傅隨估計沒有這麼好的脾氣容忍彆人在他麵前扭扭捏捏耍各種小脾氣,但對於樂向晚,他還是拿出了自己十足的耐心。
女孩子嘛,特彆是自己的小妻子,有各種各樣的小情緒,尤其的靈動可愛。
當然,前提是不要把他摒除在外的情緒。
樂向晚既然擔得起上流圈第一名媛的稱號,不止外貌修養,智商自然也是上線了。
一句話,一個聯想,她便猜出了傅隨說這句話的用意。
如果說剛剛還覺得不好意思的話,這會也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了。
他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一開始她就已經決定要和對方坦誠相待了。
這樣一想,樂向晚心裡雖然還有些羞怯,但意外的少了點緊張,她扭著腦袋盯著傅隨看了幾眼,忍不住用空出的手捂住自己發紅的臉,小聲呐呐地開口。
“就是覺得老公剛剛很帥,心跳控製不住地就變得很快。”
傅隨心裡微微一動,表麵還是一本正經地微笑,不忘問道,“哪裡。”
樂向晚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怔。
她以為她說出來就完事了,兩個人趕緊收拾收拾進門,誰知道傅隨還問了這麼一句話。
嗚嗚嗚以往聰明懂事的老公去哪兒了,這讓她要怎麼說嘛。
見樂向晚紅著臉,長睫顫動地在眼瞼處掃下一扇小陰影,傅隨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下,抬手摸上了她的下巴,不緊不慢地摩挲了下她那塊柔嫩的肌膚,邊俯身低聲問道。
“渺渺說哪裡。”
樂向晚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地收回目光,剛想說沒哪裡,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變成了——“哪裡都帥。”
反應過來後,樂向晚閉了閉眼,恨不得把自己捶死。
她覺得自己在傅隨麵前好像一個花癡,好丟臉。
傅隨低笑了聲,跟著揉了揉樂向晚的頭發,心情顯然很是愉悅。
樂向晚受不了了,踮起腳就要去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笑了,倒是被傅隨直接握住指尖輕吻了下,然後定定溫柔地注視著她。
“渺渺也很漂亮。”
樂向晚紅著臉扭過頭,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拿了下來,轉而拉住,拖著他往裡麵走,“我們快進去吧,爸爸媽媽都等著呢。”
傅隨垂眼看著她光線下通紅的耳尖,笑笑地配合樂向晚的腳步。
最近樂氏動蕩,各派係借著這次危機急忙忙地粉墨登場,樂正陽樂得在家休息幾天,看他們上躥下跳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方卿原本還是有些擔心樂向晚和傅隨的婚後生活,見兩個人牽著走,一個唇角還掛著淡淡的笑,一個則是紅著臉,心裡對傅隨更加滿意了。
等他們在沙發上坐下的時候,方卿忙不迭地就將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往他們的方向推,金駿眉也是剛剛沏好的,還冒著熱氣。
樂向晚坐在沙發上,給自己投喂了幾顆車厘子和櫻桃後,看了一眼葡萄,自動地拿起了一旁放著的葡萄味的cici果凍。
葡萄還要脫皮,汁漬經常弄得滿手都是,樂向晚雖然喜歡吃葡萄,但不喜歡吃這麼麻煩的葡萄。
隻是cici還沒開蓋,旁邊就伸出一隻手 將她手裡的果凍拿了過去。
“老公。”
樂向晚叫了一聲,手臂擱在他的大腿上,傾身就要去搶奪他手裡拿著的果凍。
“吃葡萄。”
傅隨將手裡的果凍拿遠了些,低聲對樂向晚說道。
大早上的吃零食,還是一些沒營養色素沉澱的零食,真的是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
“傅隨你自己吃吧,渺渺我待會再幫她去皮。”
樂向晚還沒說話,方卿就開口了。
她自己女兒的小習慣她自然清楚,以前為了她學習方便,有皮的去皮,大塊的就切得一小塊一小塊的,再配上個叉子,擺盤好看也有食欲。
傅隨愣了下,他倒是不知道樂向晚有這個習慣。
不過,想到上次在海棠灣裡洗的那次水果,好像就都是小小的,這麼幾次也的確沒見過什麼需要去皮的水果。
“沒事,我來吧。”
傅隨說著,將果凍放到一旁,從透明果盤裡隨意地拿出一顆葡萄,不緊不慢而動作優雅地慢慢給葡萄褪皮。
事實證明,傅隨的那一雙手,不僅生的好看,還手巧靈活。
樂向晚自己可能剝皮剝得東西一個坑坑窪窪的葡萄,在他的手裡就跟剝了殼的雞蛋,光滑光滑的,好看又讓人垂涎欲滴。
樂向晚眼巴巴地看了下放在傅隨身側的果凍,一會看了眼他手裡慢慢去皮乾淨的葡萄,冷不丁地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懶豬。”
她聽到傅隨唇角微彎的對自己說了這樣一句話,愣神幾秒剛要開口反駁,嘴裡毫無預兆地就被塞進樸一顆葡萄。
樂向晚忍不住唔了聲,眨巴著眼看著傅隨。
“我剝給你吃。”
傅隨說完這樣一句話,也沒給樂向晚反應的時間,手裡倒是一顆接一顆地拿起葡萄,邊剝皮邊和樂正陽討論商業上的事情。
方卿坐在一旁,見本該自己做的事情被傅隨搶了去,倒沒說什麼,就是忍不住眼熱。
那種能當麵看著女兒的丈夫對她好,看著她能夠幸福的感動,以及陪在身邊,照顧了二十年女兒的生活被人接手的微微失落。
在看到傅隨剝皮,樂向晚自然而然地張嘴接過的時候,以及兩個人不過幾秒一觸即離的對視後,方卿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大女兒能幸福,以及找回自小下落不明的小女兒。
後者艱難,但索性目標完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