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和雲舒吃飯呢?怎麼不早說?都做了你們的飯,這下又要剩。小熙還鬨著等她回來,結果她不接電話。我說,她這回是不是氣得太久了點?”
賀雲舒緊抿了唇,連呼吸也屏住。
方洲不想節外生枝,趕緊道,“多的就不說了。再見——”
“彆再見,方駿那邊開業的事,你也要上心。那個蘇小鼎的股份,你也彆在雲舒麵前多嘴,免得她多心。”
方洲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已經多心了。
賀雲舒見他那樣,嘴角泄出一點冷意,將手機丟給他。
他收了手機,看著一言不發的她,道,“方駿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媽特彆操心他。他和蘇小鼎的事,都是自己處理,媽純粹是多事。”
賀雲舒沒聽,隻指著滅了大半燈火的辦公樓問,“現在上去,沒問題吧?”
辦公樓是方家資產。
這處原本是一個小型客運站,十多年前清理的時候,方家很乾脆地舍了生意,推倒車站重建成一棟大廈。大廈下麵三層做商鋪和商城,上麵的辦公樓一半自家用,一半租給了另外一家大公司用。開始這個計劃的時候,大多數人都不太看好,直說錢怕要白花。哪曉得城市發展迅速,樓還沒蓋起來,地價和房價便接連著翻倍,原本的雞肋也變成了大雞腿,惹人眼紅得很。
現在,由方家的一個資產管理公司負責收租和各項事務,每年帶給方太太的入賬就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賀雲舒聽方涵講過無數次這番偉業,說幸好當時將結婚的嫁妝投進來幫忙,才有後半輩子的好日子過。
“雲舒,女人改命,一靠投胎,二靠嫁人。我婚結得不如你好,但是胎投得準——”
她根本不想回這話,對這地方更沒興趣,統共也沒來過幾次。--
有限的兩三回經驗,也是給方洲送一些衣物和資料,進出管得十分嚴格,需要趙秘書來接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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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方洲收了手機,“咱們一起走。”
“不,你先上去,在你專用的休息室等,我隨後就到。”
方洲皺眉,“需要進出的門卡才能動電梯。”
“我知道。”賀雲舒道,“你辦公室在八層,我走上去也沒問題。”
不坐電梯,走消防樓梯。
方洲直覺沒必要,可已經領教過她的倔脾氣
,勸不好的。
他隻好換了個辦法,“我先送你上電梯,指紋開去八樓。等你上去了,我再上。”
他的權限,指紋處理。
賀雲舒還是沒同意,直接推門下車了。
方洲忍了許久的氣,再見手機上諸多簡東和趙舍來的電話和短信,曉得熬不起的是自己。
他忍著咒罵,下車。
賀雲舒卻衝他擺手,有點尖酸道,“快上去吧,先收拾收拾屋子,彆讓我翻出什
麼不妥當的東西來。”
方洲上八樓,隻有走廊的幾盞燈亮著。
他輸入密碼,推開自己辦公室門。桌子上堆了半尺高的文件,翻開看,全是趙舍和簡東送上來的,關於今天會議的議題和分析報告。從字麵上看,不是不成功,而是相當的不成功。簡東甚至直接寫了,因為會議期間打不通方洲的電話,導致幾個老人當堂破口大罵,甚至說出了要方老先生出來主持大局的話。
方洲看得頭痛,後院起火,前院也他娘的保不住。
而所有事情的起因,不過就是一個可笑的口紅印。
他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推開相連的休息室門。此房間乃是他專用,為偶爾的加班準備,各種生活用品齊全得很。他一多半的衣服,出差用具,不方便拿回家的私人物品,都放在這裡了。此時,到處乾淨整潔,連衣櫃也按照——
等等。
方洲快步走過去,拉開櫃門,首當其衝掛著的,便是賀雲舒給他的那套廉價白襯衫。至於兩人弄臟後沒洗的那套西裝,被單獨放在一個洗衣袋裡,靠著衣櫃的最裡麵。他將袋子拎出來,上麵貼了趙舍寫的便簽,標注好被口紅臟汙,要單獨送洗。
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細致處,默默地提醒補漏。
可方洲緩緩將衣服塞回去,卻忍不住想起來——怎麼就偏偏漏了那件?
怎麼他明明叮囑了誰也彆動,趙舍偏偏就動了呢?
沒等方洲想得清楚,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賀雲舒走了進來。
他順手拉上衣櫃門,轉身安靜地看著她。
她衝他一笑,將右手的一個衣袋子遞過來,支了支下巴,“給你帶了身衣裳,穿上試試吧。”
又換?
方洲看著她,接了袋子,從裡麵摸出一套類校服風的男式西服來。
他忍了又忍,道,“雲舒,沒想到你還愛這口。”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方洲:太太玩得很開心,看來沒多久就能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