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賀雲舒去首座的途中,方太太和母親打了好幾個電話,問怎麼沒看到她。
她說有點事,和方洲約在外麵見麵。
方太太倒是很開心的樣子,說,“那你們多玩會兒,我吃完飯回家帶孩子。”
母親則是捂著話筒,悄聲問,“那個婚,還離嗎?我今天看親家母,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她還在鼓動我去市中心買房,老天,我哪兒來的錢?”
“你聽著就是了。”她回答,頓了一下又道,“離婚,應該會很快了吧。最多不超過兩個月——”
母親倒吸一口涼氣,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賀雲舒開玩笑一樣,“怎麼?還能缺了我一口吃的?”
母親則罵道,“本來今天要吃好的,現在什麼都吃不下了。”
賀雲舒吃得下啊,胃口還好得很。
她去酒店,定了貴價的套房。畢竟是元旦節,合家團圓聚餐和出行的好時候,其它酒店標間早就定滿了。
她抓卡進房間,開了空調溫暖自己,然後叫客房服務。
一大滿桌豐盛的午餐,並不比鼎食的老十八樣遜色。
菜陸續上的時候,方洲的電話和短信來了。她當然沒接電話,隻看了短信。他在問,“哪個房間?”
語氣相當不好。
賀雲舒回了短信,放下手機看著桌上的飯菜。
方洲這人十分無趣,除了在工作上精力無窮想法多變之外,煙酒上不沉迷,對吃也不講究。家裡守著方駿這個超級大廚師,方洲卻一碗白飯配鹹菜也能吃得香。可就算他表現得不挑剔,賀雲舒默默觀察也能發現一些端倪。如果有得挑,炒白菜從來不會主動去夾一口的,是真不喜歡;清燉的湯會多喝兩碗,這是喜歡的,且不會妨礙工作;辛辣的菜每次都隻吃一兩口,不是不愛,隻是辛辣之物易生口氣,妨礙社交。若沒得挑,皺著眉也能將炒白菜吃完,畢竟工作需要健康的身體。
一切以工作為重。
賀雲舒妨礙他的工作,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因此,他今日必然是滿身火氣。
套房門鈴響起來,賀雲舒去開門。--
方洲進來,渾身帶著凜冽的涼氣。他直看著她,又去看廳裡擺好的飯菜,目光嚴厲。
賀雲舒不以為意,道,“脫了大衣,坐下來好好吃頓飯吧。”
“就這個?”他問。
她點頭,“對,今天不搞事,就吃飯而已。”
說完,她坐去首坐,拎起筷子道,“都是你愛吃的。”
方洲坐她對麵,沒動碗筷,隻看著她,目光如刀。她在刀光劍影中自在地盛湯,布菜,吃得不緊不慢。
他等,等她吃得差不多後,道,“雲舒,我希望你能講講道理。”
她沒停筷子,反問道,“你不餓嗎?一點也不吃?快吃吧,吃完了再聊,我保證知無不言
言無不儘,把全部道理都給你講透徹。”
方洲終於開動,隨便夾一樣,確實都是愛吃合口的。
賀雲舒見他屈服,便笑起來,偶爾給布菜。
一來一往,不到一刻鐘都吃飽了。
她起身,又去窗戶邊布置好茶幾,配了紅茶、點心和水果。
完成這一切之後,她道,“方洲,你今天很不開心我?”
方洲看她一眼,坐到茶幾邊,“我隻希望你能講道理,要玩可以,但彆什麼時候都亂來。公司那邊我是老大,事情尚可推遲一下,多花點時間彌補就好。可今天不一樣,得罪了趙叔叔,怎麼都補不起來。”
“知道了。”
她態度好,他就有點得寸進尺,“再一個,我既將行程給了你,就是信任和交底的意思,你沒必要去找下麵人問東問西,惹笑話。”
“下麵人?趙秘書嗎?她說什麼了?”賀雲舒好奇。
“你問什麼自己不知道?”
“我問的我當然知道,可不知道她怎麼說啊。”她笑了,“要不,對一對吧?”
方洲道,“你不信她?”
“那得看她怎麼說了。”
他噓一口氣,道,“商務招待對象。荒唐不荒唐,怎麼連這個也懷疑起來?”
賀雲舒就笑了,趙舍還是有分寸的,不會亂說。她點頭,道,“抱歉。”
他見她認錯爽快,臉色鬆了鬆,“以後彆這樣了。”
“確實沒有以後了。”她道,“遊戲結束,今天出成績。我的判斷結果也能告訴你了,這個婚,必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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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洲剛散下去的火如遇猛油一般爆裂開,炸得他腦子一片混沌。他牙關緊咬,腮幫子鼓了又鼓,顯然在壓火,想極力保持冷靜。他道,“媽生日宴你全權負責,確實辛苦了。我突發出差,給你造成很大的困擾,是我不對在先。你怨我,氣我,我理解。所以你要怎麼玩,我陪你。可鬨脾氣需有限度,本身一個小錯誤,沒必要無限拔高,也沒必要咬死了不依不饒,更不能稍不滿意就提離婚。”
“你我都知道,婚並不好離。”
“咱們約定好的遊戲規則,你不打算遵守?”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