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平靜下來後回頭看,心境又不同了,對所有人都能自然相處了。
母親說她忙起來反而好些,說話做事都有精神了,罵人的有勁兒比有氣無力裝模做樣好。她又說青山鎮風水那麼好,要不乾脆多乾一段時間,當休假。
話是這麼說,但卻不能當真當休假了。畢竟要經常回平城看兒子們,日常的視頻也聯絡起來,感情沒生疏太多。
賀雲舒心情放開後,對方洲的抗拒稍減,偶爾視頻裡見了他,也能說上幾句話。
女人的直覺靈敏,更何況方洲根本沒掩飾。
她心知肚明一個事實——方洲對她賊心不死,甚至有些非她不可的樣子。
特彆是過年時候,他什麼準備也沒有,莫名其妙跑過來一趟。
若不是她收留他暫居一晚,他恐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她看了會兒夕陽,沒等到方洲的電話,隻等來葉喬的炫耀。
“我告訴你前夫咱們好了,他沒戲,讓他不要來騷擾你。他氣得臉發青,走了。”
“親愛的,感謝我吧,幫你解決大問題了。”
賀雲舒對著短信苦笑,葉喬這王八蛋當真是三不著兩的,要真能把方洲弄走了,還算是一件好事。
她便發了個白眼給他,跟著同事蹭晚飯吃去。
本鎮吃飯的地方少,但在往東的某個溪流邊,有個殺牛場的舊址。
那地方被人承包下來,做了一個專門吃牛肉的店。舉凡牛肉,牛筋,肥牛,牛板筋等等,都能做出原始美味的風格來。再兼這裡的水好,草好,牛多是放養的,牛肉便顯得特彆新鮮美味。
賀雲舒彆的不愛,吃這一口牛肉卻是不能少的,便強行忽略了被相親的事實,以混飯的心態參加。
席間果然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介紹說是縣城的警察,來探望朋友,純粹路過。
說是路過,卻緊盯著賀雲舒看。
賀雲舒從小長得好,被人看得多,也就不怕人看。彆人看她,她就笑過去,笑得人不好意思起來,要和她喝酒。
啤酒略能喝一點,再多就不肯了。
女同事問她,“你覺得怎麼樣?”
看起來是個誠懇可靠的人,但賀雲舒完全沒感覺,就什麼也沒說。
女同事有點失望。
牛肉吃到一半,小小的店鋪裡又來了新客人。
賀雲舒隨意看一眼,手裡的筷子卻停下來。來的人十分之眼熟,不就是上次給她送東西然後一聲不吭就跑走的小範?
小範顯然也瞧見她了,眨了眨眼睛,馬上轉身出去。
她不知他出去乾嘛,但立刻放下筷子跟出去。
“小範?”她走到打電話的小夥子身邊,“方洲說你叫小範,對吧?”
小範放下手機,有點尷尬,但點了頭。
“你給他打電話呢?”她問。
小範對著她還算誠實,道,“我們下午就到了。方總本來在宿舍樓那邊等,但門衛大叔說你去大棚基地了。方總就去基地那邊,剛到,大棚裡的人說你們回鎮上了。我們又回鎮上,等了許久沒等著,方總讓我先來買吃的去。我怕他等急了,就想先打個電話,但還沒打通——”
賀雲舒有點無語,葉喬說好的把人氣走了呢?簡直不靠譜!
她道,“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小範答不出來,他當然提醒過老板打電話了,可老板不打,能怎麼辦?
方洲想過打電話。
可他緊趕著從海城回來,又拎了小範載他下青山鎮,一路上心緒起伏。
許多次拿起手機,又許多次放下。
他不願從手機裡聽見她冷冰冰的聲音,更想看著她的臉被罵。
抱著這種奇怪的心情,立在宿舍門口,從傍晚時候等到了天淨黑。
直到院子裡的燈亮起來,小範的飯也沒買回來。
方洲餓得肚子叫,隻好抽煙充饑,還很注意地將煙頭熄滅後入垃圾桶。
最後一次去丟煙頭的時候,突然看見昏黃的燈下多了個人影。
方洲一驚,定睛看,卻是賀雲舒。
她站在路燈下,手裡拎了兩個巨大的打包袋,奇怪地看著他。
又是一段時間沒見,她的皮膚黑了些,麵部輪廓清瘦了些,但人卻更挺拔精神了。
方洲將煙頭丟開,心臟如同爆裂一般,有千言萬語要噴出來,卻又哽在了喉嚨裡。
無數的潮湧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我——”他頓了一下,“我路過這邊,來看看你。”
賀雲舒嗬了一下,今天路過的人有點多,有隔壁縣城路過這鎮上的,還有從平城一路路七八百公裡的。
她道,“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網絡時代,手機發達,怎麼就不知道打個電話?腦子真有坑吧?你演什麼苦情戲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方洲:近情情怯。
賀雲舒: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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