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談過?”
“每次說這
個,他就說知道,會乖會聽話也會管好弟弟,不讓爸爸媽媽操心。”
賀雲舒的手停下來,直視方洲。+杰米哒.
方洲對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沒閃避。
她道,“你突然跑過來,就為說這兩個事?”
他要點頭,可又記起自己剛說是順路過來探望,忙搖頭。點頭搖頭之間,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道,“我還真不是能說謊的人。”
“錯了。你麵不改色說的是彌天大謊,這種小零碎隨口的謊言,你瞧不上自然也說不好。”賀雲舒將平板關上,沉吟一下,道,“把他們弄過來玩幾天也行——”
方洲麵色一喜。
賀雲舒手上做了個暫停的姿勢,“葉喬跟我說把你氣走了。你怎麼沒走?”
他皺眉,“那人吊兒郎當,說話能信?我既然來找你,當然要見到你,怎麼可能彆人隨便說兩句瘋話就走?”
也是。
賀雲舒擺弄著剩下的瓜子仁,慢慢道,“吃飯吧,你先吃飯。”
方洲來的路上想過怎麼辦。
他當然想直說我愛你,我們重新開始,我會對你好。
然而言語的無力他早就嘗試過,知道這樣是不行的。
短信裡問過方駿,方駿回得乾脆,“你自己搗鼓著離婚又挽回,全部慘敗,證明你想怎麼辦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想怎麼辦。
她既叫他吃飯,他就吃唄。
方洲沉默著將飯吃了,又去收拾剩菜放冰箱裡,然後將餐桌和灶台擦乾淨。他沒乾過這事,弄得有點慢,好在細致乾淨。
賀雲舒也不催他,也不奚落他,就上上下下看他。
“看什麼呢?”他拿著抹布問。
她笑一下,“頭一次見你乾活,新鮮。我多瞧兩眼,免得以後見不著了。”
“也不是沒乾過。”他道,“我高中大學那會兒玩車,不僅開,還跟人學改裝。天天鑽車肚子下麵,兩手全是黑機油,指甲縫裡都清不乾淨。隻是後麵忙,又覺得花錢請了人,總不能搶彆人活,是吧?”
“資本家老爺的派頭,一直都挺足的。”
“錢這個東西,掙了就要花。如果能用來解放自己的勞動力,未嘗不是好事。你以前,挺看不慣我這點的吧?”
“確實看不慣。”賀雲舒也不隱瞞,“每次見你一副丟錢出來的樣子,就恨不得把錢抓起
來塞你嘴裡。你有錢了不起,了不起啊?”
說完,她哈哈笑。
她喜歡上他的時候,誰TM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兒子呢?
賀雲舒守著方洲乾完活,然後送客。
她開門,道,“孩子送過來玩幾天是沒問題的,但玩的方式有得商量。要麼你把人送給我就回平城,我自己帶他們玩;要麼你留這兒,但去彆的什麼地方找個住處,白天再來彙合。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方洲笑</了,點頭道,“我自己找住處,每天來這邊樓下等就行。”
“小熙那邊,我會多觀察,這種事可能機會教育和相處比較重要。”她交待,“你和爺爺奶奶也彆太著急,小孩子很敏感,會根據大人的情緒來調整自己的情緒。他如果感覺到你們焦慮,他也會焦慮的。”
“這個知道。”
“那麼,再見?”她做了個拜拜。
方洲站在門口,卻沒走,隻看著她叫一聲,“雲舒——”+杰米哒.
賀雲舒舉起食指豎在唇前,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來,但千萬彆說。”
不說,就是什麼也沒發生,大家就還能作為孩子的父母親和睦相處。
譬如今晚,吃著飯,聊著天,不牽動任何情緒和感情,坦誠地交換看法,商量怎麼做對孩子好。
說了,難免傷筋動骨,無數的傷心往事湧上心頭,再無法平靜的。
方洲看著她的眼睛,卻怎麼也平靜不了,伸手用力抱住她。然還未來得及體驗那溫暖和馨香,便被一把推外麵,撞上走道欄杆了。
她對他惡狠狠一笑,“再見。”
方洲眼睜睜看著老舊的木門關上,最後一線燈光也消失在黑暗裡。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
樓下站了會兒,忍不住抬頭看。
賀雲舒的窗戶還亮著,她的影子落在窗玻璃上,頭頸呈一道優美的弧線銘刻在他心上。
他跨越千山萬水,滿腔赤誠而來,卻獨自歸去。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小劇場。
感謝在2020-04-0109:39:41~2020-04-0209:40: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萬物生長之門3個;walnut107、白茫茫、賊塔考拉、瀟瀟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425080812瓶;新鮮魚凍、今天的魚鹹鹹的10瓶;美好如初8瓶;無感星人6瓶;biubiu白菜優選買買買5瓶;Uni2瓶;嘀嘀一嘀一嘀嘀、31391295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