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六度分離理論,世界上任意兩個人互相聯係的橋梁,平均隻需要通過6.6個人。
而將這個理論放在橫濱370萬的人口中,我隻需要認識很少的一部分人就可以牽扯出一係列看上去很不可思議的關係網,通過幾個點,而認識所有人。
無論關係是多麼疏遠,人都是無法脫離社會而存在的。
跟一個陌生人聊天,聊到最後,就會發現,他原來與你也有關係,可能遠了點,但關係是確切存在的。
我隻是將普通人身上隱匿著的關係網全部拉了出來,將它們變成橫在他人脖子上的利刃,讓我得到生存的空間而已。
這是應對Mafia的。
Mafia的基石都是由普通人中誕生的。烏合之眾看起來真的是可以被忽略的背景板,但是烏合之眾也是可以讓人輕而易舉死掉的凶器。Mafia裡的基層人員,無情無性的,會有多少呢?
橫濱巨大的人物關係網上,崩裂掉幾個不起眼的點,平時是沒什麼事情的。我死了之後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事,但是老鼠可以從這些關係網上的破洞裡滲透的。
我死亡的時候,隻是讓網上的漏洞,撕扯得更大。如同龍頭戰爭一樣,以一個異能力者的死為戰爭序幕。
畢竟,誰也不知道,我到底開了多少小號,對吧?那些“我”又被放到了什麼位置上,對吧?“我”又影響到什麼人,對吧?
就算沒有“我”,我隻是孤零零一個白瀨,想要摧毀一個人的希望,本來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是我讓中原中也和芥川的眼睛看到的,並能夠傳達給森鷗外的景象,讓他背脊發涼的景象。
山下先生和平口先生就不用說了。
像是一些,普通職員花子小姐、年紀大了的佐藤婆婆、律師山崎先生……
這個街道和隔壁街道的人,我都能很熟悉的敲門,然後從他們手中取出一個貨物,它們或許是一個破舊的梳子,可以是路邊的一朵花,舊報紙,手辦……什麼都可以有。
我臉上帶著讓人心生好感的微笑,聲音聽上去也讓人心情輕鬆,語調上揚,“山崎先生,這是你上個月提到過的童年記憶,我今天在舊貨市場看到了,就整理了一下,帶了過來。山崎先生今天運氣一定很好!”
那是一堆舊報紙,早已經倒閉了的一個報社裡出來的報紙。山崎先生以前家在那個報社附近,小時候天天裝作大人的模樣,看著報紙,還拿倒過。
他看見這些報紙的表情有些怔忪:“竟然真的找到了?”
我笑的暖意融融,“山崎先生的運氣太好了。我也以為找不到的。當時逛了一圈都沒什麼收獲,結果它就出現在下一個拐角了。”
“非常感謝,白瀨君。”
“沒事。那我繼續去通知彆人領他們好運氣了。”
我同山崎先生告彆了。
運氣好的人不止他一個,拿到理想物品的人有笑著的驚喜的,還有哭著的,泣不成聲的。
哭著的是花子小姐。
她是一個普通職員。
前半生過的並不順遂,在店裡大部分時間卻都是在努力微笑著,喜歡點一些價錢便宜的甜食。我偶爾會在她的點心裡放一點應季的小小醃漬的花。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隻是在彆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對她眨了眨眼睛。
她那時候的笑意就會真切一點。
她想要的是一朵玫瑰,情人節在她心上人手裡的玫瑰。那朵玫瑰我是送不到她手裡的,原本我也沒有想著要送她什麼的,隻是路上看見了花,覺得適合,就帶過來了。
我跟她的交集並不多,因為她訂外賣的時候太少了,我也隻是在她偶爾一次的醉酒裡聽見她的啜泣聲。
但這並不妨礙我我將那朵路邊的花帶著泥土,一同交給了她。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笑的不好意思:“能拜托花子小姐一件事嗎?”
她溫軟的性格沒能讓她第一時間拒絕我。
我繼續說了下去,“我在來的路上乾了件壞事,將這朵花拔了下來,但我不適合養它,所以,花子小姐能當我的共犯嗎?”
“啊?”
我一本正經,讓她以為那朵花非常重要,而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花子小姐能幫我養這朵花嗎?下次來我的店裡,我會給花子小姐補償的。”
“隻是養一朵花而已,白瀨君,說的太過嚴重了。”
“因為花子小姐向我說的是‘想要那朵玫瑰’,而我沒辦法得到那朵玫瑰。連這朵花,都隻是看到了,想起了花子小姐,就送了。”
“白瀨君,你是什麼話都會聽嗎?”
“也不是。因為花子小姐對我來說重要,所以就會去認真聽的。就是花子小姐好像不太喜歡跟人打交道,送這朵花的時候,我都有些害怕會打擾到花子小姐。”
“萬幸的是,花子小姐你開門了。”
“我,重要?”
“是的啊,花子小姐。確切的說,我正是依附著你這樣的顧客才能生活下去的。”
正是這些被忽視的人,給了我活下去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光哥: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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