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反正我現在打不過你。”
就很氣。
這個家夥臉上這種表情,就很讓人生氣。
隻要他的目標達成了,那麼他事後會怎麼樣都不在意。無論是落到彆人手裡遭受折磨,還是被他揍,隻要能活下去,他什麼都不在意。
中原中也想過最狠的一句話在嘴裡卡了很久,最後隻是變成了歎氣聲,“你彆以為所有人都是我啊。”
白瀨這次很聽話,說的話也一如既往的氣人,他點了點頭,深有同感,“是啊。中也這種被欺負還不還手的死敵,真的隻有一個。”
“……”
“………”
“白瀨,你閉嘴。”
有氣無力。
收回那句他知道情感的話,這家夥根本是分不清朋友和死敵的區彆。雖然……他們這種約定了互相殺死對方的朋友實在是很少見就是了。
不過,有這家夥在,朋友最後發展成什麼古怪的關係都很正常。
年紀輕輕,剛出生沒兩年的中原中也感覺自己真的成了操心老媽子,而白瀨就是一個叛逆期孩子。
“白瀨,你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很無聊,全是數據。看一眼就可以知道中也你用的洗發水牌子,還知道中也你現在穿的童裝用什麼材料做成的。”
……
“你真的……是想活著嗎?”
“我的目標從來都是活著。至於為什麼會對中也這樣,是因為對力量求而不得的心理,讓我遷怒了。反正中也現在的怒氣值還達不到要殺我的時候。作死不會死,那就使勁作。”
中原中也將白瀨放了下來。很多次他氣得不行的時候,都會表情非常平靜的用那雙鈷藍色的眼睛盯著白瀨。
白瀨非常上道的從自己的腰上取下一截繩子,將繩子的一端放在中原中也手裡。就算是這種時候,他也不忘記氣一氣怒氣槽滿了的中原中也。
“沒辦法,你也隻能在這方麵找場子了。誰讓我確實比你高呢。我暈過去了就拜托你拖我回去了。”
中原中也沒有將白瀨兩條腿砍掉已經是兄弟情足夠牢靠了。白瀨能夠全須全尾,沒有暈倒的在半空中飄著,也是他放海了。
白瀨這個作精恐高。中原中也將他帶到高樓上的時候,他會保持著目視前方,死活不肯看向地麵的姿態,如果強迫的話,就跟昆蟲遇到危險一樣,他會進入身體僵直,一動不動的狀態。
等緩過來後,中原中也會被他坑慘。
他陰森森的,“中也,給我等著,我馬上給你找事。”
白瀨害怕死亡,恐懼高空,但是說喜歡的,他很直白的,“沒有喜歡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我連飯都不想吃。”
“我覺得你喜歡氣我。”
“不算。我隻是想知道,怎麼能讓你好感度降下去。”
“……今天吃青菜。”
“你殺了我吧。”
“你不是說要活著。”
“你殺了我吧。”
“青菜加青花魚。”
“……我想吐。”
“我也想。”
“那你說個屁,吃這麼個惡心玩意兒。”
看起來挺不像一個冷酷無情的算計者,也不像一個黑泥滿身的陰謀家。
白瀨曾經說過,中原中也對他的濾鏡實在是太厚了,並且為此苦惱著,甚至膽大包天的揪著他的衣領使勁搖晃:
“你清醒點,中也,我們的關係沒有你眼中的那麼好,你清醒點,腦子彆進水了。”
他說話的語氣都有點絕望了,“我能感覺到情緒的,並不是什麼都不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也在準確表達著。彆對我有什麼幻想,中也,這實在是讓我困擾。”
中原中也是不知道嗎?
他知道的。
知道麵前這個人常常頭疼欲裂的腦袋裡有數百種讓他死的方法,隻是找不到收容他力量的方法所以全部擱置了。也知道這個人的確如他所說,致力於刷負好感度。
白瀨並不是找不到人生價值,得不到認同,也不是太過痛苦,所以將自己的價值觀全都扭曲。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最準確的定位,還能非常輕鬆的將自己的內裡剝開讓中原中也看,語氣輕鬆:“看,中也,我從一開始就是異類。”
他的目標非常清楚。
也很清楚的告訴他,他是異類,他想殺死中原中也的存在並非是為了什麼感到異類活著痛苦,而扭曲著讓他解脫。
他將血淋淋的東西全都掏出來讓中原中也看到,擊碎中原中也曾經有過的幻想。
中原中也和他都清楚中原中也知道這些。
所以他才會非常無奈。
“啊啦,看上去是大失敗。”
“就讓我這麼以為。”
“確定?”
“確定。我們要不要賭一次?”
“才不。”
但最後還是賭了。
這些東西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少年之間到底是有些狂氣的,將兩者之間的不同性格當成了一場廝殺,試圖用各自的方法來馴服對方,將對方按到自己想要他走的路上。
“我想要握住中也的心臟,掌控中也的力量。”
“那就試試,白瀨,看是你能達到目的,還是我能扯著你走到人的道路上。”
“如果是平局呢?”
“那算我輸。”
怎麼可能是平局呢,白瀨這種家夥,就應該死死的捏在手心裡,看著他的吧。讓他跑出來,是會讓人做噩夢的。
中原中也擔心所有與白瀨為敵的人,就算是他的搭檔太宰治,他也為太宰治擔心。
白瀨是——
毫不在意自己,隻在意某種正確性的人。
同太宰治在某些時候會很相像,但是中原中也並不是透過一個不同個體去看他想見到的人的人。
太宰治就是太宰治,白瀨就是白瀨。
他們間的相同處,也隻是因為本身太過黑泥,又腦子靈光的表現。
太宰治曾經在他麵前蹦躂著,“蛞蝓真的太容易被騙了,果然是單細胞生物。”
他也隻是捏了捏指節,脾氣尚且還在控製範圍內,乾脆利落的承認了自己智商問題,“的確是跟你不能比。”
太宰治瞪圓了眼睛,“好惡心,蛞蝓腦子是壞掉了嗎?這一副哄孩子的表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時候的他心裡大約是有些憐憫太宰治的,因為跟他扯上關係的人,總歸是會進入白瀨的視線的。白瀨這個人,說他真的消失在橫濱,那肯定是假的。
說他會死在Mafia和他人的追殺裡,就憑白瀨那種能夠通過零星線索就能分析出危險所在,並且快速製定跑路方法的實力——能讓他害怕的從來不是腦力派,而是強大又無所顧忌的武力。
群體行動是下下策,單刀直入的話才有奇效。
太宰治的武力值——
應該是被白瀨按著打的?
中原中也回去的時候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choker,想起這點,連太宰治這幾天炸了他機車,讓他的藏酒遭了殃,和偷刷他黑卡的怒火都散了一點。
他玩不過太宰治,總是被太宰治騙的團團轉,白瀨就不一樣了。被他盯上的,就算是太宰治,也會被磨掉一層皮。
而讓中原中也如此放心,覺得白瀨和太宰治總有一天會對上的,也隻有白瀨的一句話——
“如果中也想的話,我可以跟中也去任何地方。”
他會來Mafia的。
.
我跟中原中也那複雜的關係並不能讓我們的立場偏移。
我尚未加入Mafia,所以他會將我的所有表現告訴森鷗外,並不會遲疑。意圖讓我加入Mafia,總是要讓boss了解我的,隱瞞並不會有什麼好處。
中原中也忠於Mafia的boss。
我忠於我自己。
正因為森鷗外知道中原中也對Mafia的忠心,還有芥川對太宰治的執著,所以我可以要到這兩位對我的監視。
風險肯定是有的。
但在可承受範圍內。
我跟森鷗外的交易可不僅僅是應對我話裡有坑的辦法,還有Mafia需要的情報。
而且,隻有這一天。
原因也非常簡單,我需要一天空閒時間,將我同太宰治隔離開來。這兩個人,現在的太宰治應該都非常不想碰到。
一個可以輕易的從武力上壓製他,另一個,是他難纏的前弟子,狂犬一樣。
他有觀察他弟子兩年的勇氣,卻連見他一麵都覺得頭疼。
某種意義上,芥川很強。
能讓我不想碰見的太宰治也很強,我並不想在今天看見他的身影,我需要安靜的思考一些事情。
按理來說,我現在還算安全。
因為我什麼都沒做。
不過,誰不想讓自己能夠安靜的呆一下午,不用煩心任何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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