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公主不這麼想。
她沉溺於我的敷衍裡,不願意醒過來,看清楚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渣。
她對我的印象似乎一直停留在我們的初見。
一個靠著交換,從一無所有的人到富商,還是一個病秧子的男人,不經過算計能見過公主的概率不算高。將這個見麵的場景放到大名的宴會上,就尤其的不正常了。
“父親從來不會信任無用之人,也不可能去見一個空有錢財的人。”
公主說的很是篤定,而我隻想歎氣。
她是如此的信任她的父親,然而她並不清楚,隻要一個商人的錢足夠多,就算最賢明的人,也要捏著鼻子去見的。必要時候還需要和顏悅色。
她看見的賢明的父親,一切隻是因為他看見的錢還不夠多。
當然,我並不會為了去見一見大名和公主就拿錢財去上貢,這太傻了。我本人的錢財另有他用,拿來打好這些關係,委實是個無用功。
我隻是讓其他人知道我很有錢,讓他們知道這個看起來像個肥羊的富商,的確是個肥羊。
這種有錢,是不是跟我在公主麵前窮苦得一無所有的普通人形象有所衝突?沒有哦,我
的有錢跟她理解的窮苦並不一樣。
從身無分文到一夜暴富最快的方法,的確是碰見大名最寵愛的女兒,但我又沒說,我在碰見她之前,是沒有錢的。
我隻是覺得錢不夠。
不夠滿足大名龐大的胃口,不夠讓我過的好,不夠將我從之前那種摧毀了我的身體的貧困的陰影裡解放出來。我抱著錢財的樣子,就跟一個人看著最後一頓飯一樣,誰動我的錢,就是動我的命。
這是公主的想法。
她想取代那些錢財,成為我的命。
“隻有看見那些可以變換成錢財的東西,你的情緒才有些波動。”
“你看看我。”
“我不比那些值錢嗎?”
“你不能交換。”
我拒絕一個活物來替代交換得來的錢財,這是極其不可靠的,誰知道這隻主動鑽進籠子裡的鳥,什麼時候又會主動走出來呢?
我隻是願者上鉤的坑人,她咬住了我沒有餌的鉤,又試圖讓我明白她的重要性。我當然承認她的重要性了,否則,我願者上鉤願到扔進一個枯井裡,又有什麼意義?
枯井裡釣不上來我想要的魚。
而池塘裡的魚隻要上鉤了我都很高興。
公主存在著思維誤區。
她知道初次見麵並不算偶然,隻是因為我想要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更好的賺錢才來大名的宴會的。
她沒見過我這種死要錢的男人,有些時候為了錢可以短視到讓她都好氣又好笑。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這次輪到屏風後麵的公主歎氣了,“不,不是的。”
她到底是沒說出來,她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我的狼狽樣子。不是我以為的初次見麵,那時候我的態度算的上殷勤,跟傳聞裡開屏孔雀也差不多。
她那時候應該是高興的,以為我看中了她的美貌。結果我的確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卻是為了向她推銷脂粉的。
至於她第一次看見我的時機,對我來說可能比較糟糕,我身體差,時不時會咳。那次咳的撕心裂肺,公主正好看見了。咳成這樣還能若無其事的跟人玩交換遊戲,借機套取彆人的財物,她不會相信我就是一個草包的。
她隻是覺得,我對她的束縛並不滿意,寧可讓自己變成一個草包,也要讓她厭倦。
“你隻是不喜歡我。”
她既然都清楚了,知道我對她敷衍極了,連個名字都沒記住,還要給我這個渣男洗,我也是沒想到的。
她以為我在怨恨她讓自己變成了她的小白臉,就算她真心實意的想要嫁給我,我也無法忍受這一點。
我能說什麼呢?
我隻能叫人教她,什麼是渣男,什麼又當又立的渣男。像我這種,在身份上明顯是不要臉的奸商,因為公主的小白臉的稱呼就怨恨起公主,然後又坦然接受公主的偏袒,吃拿卡要樣樣精通的人,就是一個渣男。
本就不要臉的人,因為他人知道自己不要臉就來怨恨另一個人,公主還以為是自己的錯,我也無話可說了。
隻能說,愛情令人盲目又盲從。
我意圖在她身上驗證我的一個想法,隻要我夠渣,是不是就有人能夠幡然醒悟。發現這個是不行的時候,我是想起來,我大概沒有什麼時候是不渣的。
無論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人渣幾乎就是我的代名詞。至於玩弄他人感情,這更是常見了,他人的感情被我算進去,是必然的事,畢竟人不可能跟我一樣,是冷冰冰的物種。
他們的情緒激烈,即使是毫無由來的惡毒,都會是我手中的利器。
本來喜歡上我這麼一個從骨子裡都散發出人渣氣味的人就很眼瞎了,現下的情況無非是眼瞎得更厲害而已。
能救嗎?
大概是沒有的。
我用的方法很多,在讓公主放棄這種一看就很不靠譜的愛情中,公主所經曆的一切,隻能讓知情者分外可憐她。
配合我的宇智波帶土早早的就掀了自己的麵具,用寫輪眼幻術強行改變她的認知。我甚至還來了一次常見的重生回到過去拯救眼瞎的自己的操作,結果,最多隻是改變了公主對我的手段。
她的愛情,直接穿破了寫輪眼的幻術,和自己想要改變悲慘結局的決心。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都不能扭轉她看見我時,突如其來的一見鐘情。
這大概是宇智波帶土第一次見到如此執念的愛情。就算結局是粉身碎骨,她也要往我這邊走。
令人驚懼。
隻能說。
“你知道她會這樣?”
“之前不確定。”
本體是絕計不會做這樣的實驗的,但不妨礙本體提供一個猜想。這樣的實驗無聊又無趣,除了我這個體弱多病的影分*身會有點興趣外,換成彆的分*身,都不會做。
人類的愛情,是無底線又無極限的一種情緒,常常可以讓奇跡發生。但按照本體的看法,它更多的時候,隻是某種算計的附屬品,讓人心底裡煎熬又折磨的情感。磋磨他人的決心,讓本體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
所以,將愛情換成彆的情緒也沒差。
本體要達到的目的,隻是讓人有一點遲疑和不忍心而已。
這樣的重複實驗可能被本體的一些分*身重複了很多次,因為都是自己,所以更加清楚自己是一個什麼東西。這次是我起了興趣,而在之前,就算知道這是無聊的事情,為了一些目的,本體還是會用分*身做這樣的實驗的。
可能重複上百次才能得出一個結果,也可能兩三次就可以。就算同為我本人,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探究愛情的魔力?
有可能哦。
為了更好的了解擁有愛情的死敵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從而放大自己手中的籌碼,讓勝利向自己傾斜。
大概是真的能做出來這種事的。
不過這依舊是,非常無聊的事情,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有興趣掌握一個大名嗎,帶土?”
“用……她?”
公主安靜的在一邊休息,而我們兩個鬼魅,在商討如何奪取她父親的權勢。
“自然不是。她是做不到這些的。”
即使是最受寵愛的女兒,她的價值比起大名手中的權勢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大名還可以有很多個最寵愛的兒女,但是權勢,失去了,他就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也隻有我們這種毫無敬畏心的忍者,才能在多年來忍者工具論的灌輸下,對著掌控忍者的大名起了謀權篡位的心思。
我看不慣大名很久了。
沒有哪一個掌權者會想要一個指手畫腳,並且還能直接影響到村子選舉的人。更要命的是,有時候,這個人是真的什麼都不懂,隻是本能的去維護自己的權勢。
實力可以毀天滅地的忍者,在大名麵前什麼都不算,可能武士的身份都比我們這些忍者要高貴。
本體要是沒點想法,我還真不信。隻是本體懶得拿出來一堆政策,讓失去大名的忍村更加安定。
如同我。
隻是想著我看不慣他們,就想抹去製度賦予他們的權勢。至於以後,我為什麼要考慮呢?
是我被迫拯救世界後給人的錯覺嗎?
還是我近年來有些溫和的講述給了人不切實際的想法?
都說了是混沌惡了,怎麼還有人以為我是混沌中立,甚至到了善呢?
我隻管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之後,我離開了,這個世界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公主和一些人的錯誤就在於,他們以為我還是有心的。
怎麼會。
一個程序,為什麼要人類的邏輯?
————
大蛇丸穢土轉生出了千手扉間。
我的分*身去到他的蛇窟,看見的一切都傳了回來。
為什麼不是忍界之神或者忍界修羅?
大蛇丸可能覺得千手扉間能夠讓我收斂一點,就算他現在隻是一個死者穢土轉生。
二代是我的老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而在猿飛口中,誌村團藏對於千手扉間的態度是尊敬的,是在年輕時候,都能在千手扉間的管束下,收斂起不該有的心思的人。
不過還是那句話,現在的千手扉間隻是一個被穢土轉生出來的死者。意圖用一個死者來讓我收斂,穢土轉生出來的二代都覺得不行。
“還需要改良。”
對著沒有被施術者附加意識,而空有形體的二代穢土轉生體,大蛇丸他的站位很有意思。
他站在穢土轉生體的背後,是如果我想要動手的話,就會直麵千手扉間的位置。他覺得這個位置比較安全,能夠有效保護住他的咽喉,也不用讓他緊急動用不屍轉生需要的容器。
“現在知道怕了?”
“沒有誰會不怕的。”
是這樣嗎?
我在大蛇丸的眼中,就是一個陰晴不定的反派頭子?明明除去最開始的那一次,其他時候我都挺心平氣和的。
“團藏,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好。”
“哦?”
“你成名的是暗殺術。”
連一個小輩都這麼清楚嗎
我臉上的表情就是這樣的。
畢竟事情有些久了,我那時候又非常年輕。如果不是大蛇丸提起,我甚至已經忘了當年的自己,既不是木葉的豺狼,也不是血烏鴉什麼的。
隻是千手扉間手底下,一個精通暗殺術,並且為人陰沉的學生。
“竟然都過去幾十年了。”
時間真是很快啊,不過我已經這麼多年沒用暗殺術了,為什麼大蛇丸還會這麼害怕呢?人難道不是會隨著時間而老去,巔峰不在的嗎?
他以為我時時刻刻都保持在最巔峰的狀態,還真是對我的誤解。事實上,我現在還沒有到達自己的巔峰期,更彆說時時刻刻保持巔峰狀態了。
他現在這模樣,就像是做了不好的事情,而躲在家長貴重的東西後麵,露出一張臉,滿眼警惕:“你真不打我?”
我和和氣氣的表示他對我的重要性,連戰場這種混亂的地方我都舍不得他死,何況是在這裡?還隻是轉生出了一個千手扉間。
但跟小孩子有時候是講不通道理的。
說不打他,他以為我騙人,就是想讓他走出去,免得收拾他的時候會破壞貴重物品。
我說我會打他,他就理直氣壯的根本不出來。
這種感覺,放在大蛇丸身上是真的微妙,我有點不清楚,他穢土轉生出來千手扉間是乾嘛的。
既然怕我,那麼開局千手柱間,不是合理的發展嗎?既然已經穢土轉生出來了,還這麼慫,我就想不通了。
他保持著蛇類的警惕心:“有問題的是,你為什麼會將動手聯係到死上。”
啊,這個嘛?
我真誠的微笑,“我親自動手的人,能活下來的目前就你一個。”
年輕時候我的暗殺術讓我執行的任務都是抹去他人生命的,悄無聲息,越快越好。而現在,實力一直在增長中,能讓我動手的大人物,活下來也不可能。
我身上的血腥氣和戾氣都騙不了人的,在跟一群大佬談判桌上見的時候,看見我親和力點了一點的微笑,他們就發抖的威勢也不是鬨著玩的。
他不知道這點?
大蛇丸應該沒這麼腦子不清楚吧。研究人員的大腦要保持清楚不是基本要求嗎?
一時間,我竟然有些擔心他的腦袋的思維能力,會不會被不屍轉生破壞了。還是真的,他怕我怕的思維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