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源檢測。
身為研究員的我,做過這種測試。
不止一次。
長島賴光和利口酒的身體都屬於脆,能夠博取他人同情與信任的方法有很多種。而為了滿足我自己的研究欲,我對自己脆弱的身體也沒有放過。
冷淡之人讓他人看到自己虛弱一麵。
怯懦之人讓他人看到自己忍耐一麵。
而我自己,在袒露出足夠的信任後,也可以清楚的了解自己身體的缺陷。免得在不該出錯的地方露出馬腳,讓組織的藥物研究出現問題。
第一次過敏源檢測是在琴酒麵前做的。
在我發現我對普魯卡因輕度過敏,導致那次的計劃直接取消後,我選擇的補救措施之一中就有過敏源檢測。
如果僅是用查血清的方法檢測過敏源,我倒也不至於將琴酒拖進實驗室裡看著我,免得我因為嚴重過敏反應而休克。
除了查血清,我還用了點刺檢測和斑貼實驗。在確認了自己的過敏源後,才去找了琴酒。
我要作死了。
這就是讓琴酒過來看著我的意思。
“直接接觸?”
“是。包括且不限於吞服、注射、皮膚觸碰。”
“藥給我。”
琴酒的行事作風還是很乾脆利落的,換做貝爾摩德,一開始的時候,她就會試探我為什麼要做這個測試。她的目的不在於從我口中得到原因,而是找到我掩藏起來的東西。
“隻有Gin那家夥會相信你什麼都沒隱瞞。”
說著女人因為秘密才更美麗,拒絕我對她的研究的貝爾摩德,卻試圖了解我的秘密。
這種危險的實驗,在一開始就交給貝爾摩德,她估計會腦補出來我準備實驗做完就讓她上手術台的劇情。雖然我真有這種打算,但是說出來肯定就是她的不對了。
直接接觸過敏源,觀察身體過敏反應的實驗,的確是很危險的。
過敏本來就是一些人聽上去不以為然,甚至以為隻是身體嬌氣才出現的,並以為你好的名義讓你吃下過敏源鍛煉身體適應力的“小毛病”。但實際上,嚴重的過敏會導致人休克死亡,它並不是什麼小毛病,也不是多吃幾次就能治好的毛病。
多吃幾次,就多過敏幾次。
我做這樣的實驗,遇到重度過敏物質,並攝入大量時,就是在玩命。
也隻有我這樣不是人的存在才能放心大膽的玩命,並且為了表示自己的信任,都沒提前收錄過敏輕重度數據。
我隻是知道自己不會死。
人類做不到的事情,不是人後輕易就能做到。所以我不是很理解明明是個非人,卻偏偏想成為人的那種物種。
我玩命的成果就是我被琴酒黑著臉取消了組織高層的團建活動,因為有些過敏源大劑量作用在我身上的過敏反應實在是有些嚇人。
順便還讓琴酒心甘情願的接了我身上的任務,讓我愉快的休假了。而在前幾天,他還當著貝爾摩德的麵說我需要體驗一下任務的艱辛。
於是貝爾摩德也很愉快的將群裡琴酒的名稱改成了翻車魚。
“不覺得這種魚很可愛嗎?@長島”
對此深表讚同的我,為了表示自己的認同,在群裡發了翻車魚的照片。
苦艾酒::-)
真是頂著一身過敏反應都能讓我笑出來的屬於苦艾酒的生無可戀。
不過更應該生氣的是琴酒。
我在他麵前實驗的過敏源,並不完全,至少是沒有普魯卡因的。能讓我過敏的物質並不多,但在我的實驗手法下,不多的過敏物質都能讓我刷完幾個人的好感度。
根據貝爾摩德的說法,擁有同一個秘密可以拉進與對方的關係。忽略她之後“對攻略喜歡的人有奇效哦”的促狹,經過多次實驗,我覺得對紅方的人的確有奇效。
就算沒有麵對琴酒時的玩命,僅僅隻是恰當時機表露出來對普魯卡因的過敏症狀,也讓利口酒刷了不少好感度。
這樣對比下來,琴酒可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等我結束這次溫泉旅館發生的意外,回到公司時,高橋嘴角揚起的弧度落了一點下來,他的目光凝在我的脖子上:
“普魯卡因。”
這個時候,你覺得應該解釋嗎?
如果是個RPG遊戲,現在會有三個選項:
1,解釋,但避重就輕
2,不解釋,轉移話題
3,什麼也不做
現在選擇選項幾?
……
正確答案是選3。
前兩個選項是按照正常人的對話進行的選擇支,但高橋不是正常人,我根本就不是人。他有問題就有吧,我並不需要取悅他,也並不需要我們的關係牢不可破。
他內心的洶湧與我無關。
跪在地上祈求我目光的人,也應當知道我並無回應的義務。
是他需要我,而我並不是很需要他。
前兩個選項的錯誤在於,無論解釋還是不解釋,都會透露出信息,說出口的涉及到主語的話,很多時候會變成他人手中的把柄。
無視就好。
同一件事波及多人時,單獨相處時永遠不要給出什麼“這是最後一次了”“我隻在你這裡才能安心”之類的話,而解釋的時候能避開主語稱謂的話儘量避開。
朋友,熟人,都會有人不滿。
這樣對特定人的承諾,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它假的不行。我並不喜歡說假話。從我口中說出的話,是既定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