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在抓烏鴉和殺死神樂這兩件事上,顯然都是失敗者,更顯然的,我們一個沒打算真抓,一個也沒打算真殺。
估計也就血與血的戰爭裡,神威才認真了起來,畢竟加了一個燒血buff,他的理智所剩無幾。
我則是全程放海,說是抓烏鴉,更妥帖一點的形容該是玩烏鴉。如果烏鴉後麵沒有一個幾百年前的學生,他會怎麼樣,真不好說。
誰不喜歡忠心聽話的好孩子呢?
誰又不喜歡讓忠心者背叛他的忠心,向主人的對家低下頭顱呢?
我和神威沒有去春雨的臨時據點,而是隨便找了一個看上去沒人的地方。神威在結束吉原的事時,原本就應該走了,而不是停留在江戶,不過他拖了幾天,等了下失蹤的我。
兔子的好奇心無可救藥。
神威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蠢兔子,我跟他第一次見麵印象還是在的。我不燒血的時候保持正常也是正常的事,隻是大部分時間,江安都會是一隻瘋兔子。
瘋兔子可以不計後果,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有事情需要你保持清醒了?”
“是這樣,神威。”
“你想要再看見江華嗎?”
眯眯眼的角色睜眼殺是很唬人的。
可以代表震驚,認真等。
還有一種是眼睛太小了,睜眼跟眯眼差不多。
神威不是眼睛太小,他還是能玩睜眼殺的。在我很普通的說出關於江華的那句話後,他選擇了睜眼看世界。
當然不是為了給我被當成獵物的感覺,我們之間,獵物與獵人的角色不是互換的,神威不能殺了我前,我一直是獵人的角色。
獵物拚命……我也沒逼他到那種程度。
“你是為了媽媽?”
“……”
我頭疼,“我是為了阿爾塔納。江華順帶的。”
“我會告訴那個廢物老頭子的。”神威笑,“希望你能活到那時候。”
正常情況下,吉田鬆陽的互毆對自身造成的傷害都不算大,隻是席卷周圍。一個不死,還沒有被另一個找到破壞不死的方法;另一個隻要在地球上就能保持不死性。
我沒打算殺了虛,但我不清楚虛怎麼想的。
他可能想殺了我,也可能選擇用幾百年的積蓄將我困在地球上,成為阿爾塔納生命體一樣的存在,讓我全心全意的為脫離地球這一目標而努力。
就是這兩者難度都有點大,而虛能出手的機會也就一次。
長生體的時間不值錢。
權衡兩個選擇,也不過是時間長和時間更長的區彆。
“不出意外的話。”
我很難死,正在往更難死的方向發展,隻是不能夠說絕對,絕對太肯定了,我沒信心。
神威對阿爾塔納不是全然無知。
天人對阿爾塔納的利用,還有江華的情況,在我麵前被打的沒有叛逆期的神威是知道一些的。
在他不是春雨的團長前,在他離家出走時,正經版本的江安是出現在他麵前過的。
陰鬱,毫無生氣。
偏白的發色和紅眼睛與江華沒有相同點,撐著夜兔特質傘,走到他麵前,第一次見麵就踹斷他的骨頭。
“小兔崽子。”
第一句話。
“神晃叫我來找你。”
第二句話。
江華的死去和神晃的逃避給年紀輕輕的神威叛逆期的理由,對比神晃暗戳戳觀察的神樂,叛逆期的神威是硬骨頭。
江安專門踹硬骨頭。
夜兔生命力頑強,斷幾根骨頭隻要不紮進肺裡或者淤血堵塞血管,處理一下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
對於一個叛逆期覺醒夜兔之血,時不時表演顏藝,試圖殺死血親的夜兔,江安應該算在他的挑戰範圍之內。
舅舅,以及強者。
結果是慘烈的。
舅舅與父親不同,他毫無憐憫之心,不會因為血緣關係心軟,沒有被打死,還是因為江華的原因。神威是江華的兒子,這就是神晃敢把神威交給脾氣越發暴躁的江安的理由。
這期間神威知道阿爾塔納不是稀奇事。
與神晃不同,江安壓根不準備隱瞞江華死去的真相,甚至自己的打算都不隱藏。
“我在意的是阿爾塔納。”
“以後記得留意。”
阿爾塔納。
神威去過徨安星,跟著江安一起,看過徨安的龍脈,認識過阿爾塔納結晶體。
“龍脈還在的話……複活一個阿爾塔納生命體應當是有希望的。”
被踹沒了叛逆期的神威形容那時候的江安是一個神經病,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指著徨安一處乾涸的龍脈按著小孩的頭讓他叫媽的。
“那叫……祖母?”
好的,徨安星多了個孫子。
不是受虐狂的人除非迫不得已才會回憶那段時光,在我成為瘋兔子後,神威笑眯眯的找茬想讓我死可以理解。
現在不過是我又神經質了。
………
第三個是高杉晉助。
我懷疑虛是想對我炫耀一下他弟子的顏值,或者給我找點事做不要讓我一直煩他打擾他規劃背刺計劃。
他放養的三個弟子,我需要接觸的就有兩,剩下一個桂小太郎虛就很沉重的說算了,彆找他。
“他是個人*妻控。”
“??”
真心實意的問號。
“我怕他又多出來彆的愛好。”
“???”
桂小太郎你知道嗎,你老師迫害你的風評了。他甚至連我的風評都迫害,“我不想兩個人*妻控湊一塊說自己最近的中意對象。”
“……”
我也很沉重,“虛,你說,我除了陰險狡詐不是人,在你心中的形象什麼時候又成了人*妻控?”
“江華。”
我瞅著虛的目光可憐極了。我更可憐江華,她明明和虛沒什麼瓜葛,也要被間接迫害。
虛曾經觸碰過愛情,於是以為我也有過愛情,不是同他,而是江華。他大概見過太多日久生情的戲碼,即使自己曾是一見鐘情的忠實擁躉,也要在我身上安一個日久生情的戲份,期待著我的遍體鱗傷。
洗洗睡吧。
江華罪不至此。
被我喜歡上,以前是恐怖故事,現在不是了,現在是絕地逃殺,無一生還的那種。
我們還是談談高杉晉助,彆提我的愛情故事了,會被嚇哭的。因為打開了……發現一片空白,比交白卷還恐怖。
高杉晉助對我的警惕有點無用功的意思。
該用到他的時候,我和虛都不會手軟。不用的時候,他的警惕與忍耐毫無作用。
怎麼和他談?
虛將這個問題丟給了我。
我麵對警惕著死兆星江安的鬼兵隊總督可能無從下手。
——他是這麼想的。
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了。
我本來就不是跟高杉晉助談合作的,隻是單方麵提供信息給他,他信任不信任的,我並不在意。想要搞事的不是我,是我背後的虛,他自己大概忘了。
重回鬼兵隊我並沒有看見叉子,但見到高杉晉助的過程很順利。總督大人可能是知道攔不住我,還省得讓我拆一遍鬼兵隊,給我開了快捷通道,不做無畏的抵抗。
甚至連見麵地點都是一條小船上。
“我已經清楚你對死兆星的提防了。”
“準備我暴起就宰了我?”
“可能。”
最有可能的結局應該是我暴起,然後屠了鬼兵隊,順便宰了他。他向來對我的實力都是往最大值上猜的,我說我天下無敵,他可能都會信。
這不妨礙他在我暴起後想要殺掉我的心。
能好好談談最好,不能好好談,他也不懼。
我看上去比以前正常,但也可能比以前更瘋,死兆星在他耳朵裡最多的形容就是“無所顧忌的瘋子”“毀滅星球的災禍”。
他做了他能做的準備。
我疑心他已經安排好了自己死後的事。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忌諱我,看見我的表情比看見天人來襲糟糕多了。我記得,死兆星的名聲沒有那麼大效果。”
高杉晉助不準備解答我的疑問,他抬眼,示意我說正事。從態度上看,我不覺得他畏懼我。
“行吧。有興趣推翻換個幕府嗎?”
“鬼兵隊的目的江先生應該清楚。”
“很清楚,但我不了解總督大人是不是知道天道眾。”我思考了一下,結合虛給的材料,鬼兵隊總督應該會對天道眾有所了解。“知道的話,就能很好的談條件了。”
“江戶的獨立。”
我說,“我要說的應該是這個。”
“江先生,你真的是來同鬼兵隊談談的嗎?”
“是啊,是談談,不是談判。用詞嚴謹一點,是單方麵的信息輸出。我提供給你天道眾的資料和弱點,你做什麼,我不乾涉。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我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沒有去管一臉“你無理取鬨”的高杉晉助,反正他在我麵前脾氣挺好,我繼續說他也不會拔出刀來砍我。
“資料都寫了。你隻用看看就行,提供資料的目的也很明朗,他們內訌,需要鬼兵隊來次暗殺,不去也行。我並不負責監督這件事,隻負責提供消息。讓我來的人也隻是為了讓我不無聊,隨便給我找了點事做。”
“……沒了?”
“還有。”
為了讓虛放心,我執行任務都很死板,唯獨在我的意見上保持著一定的靈活性。我在任務中的每一次隨意發揮都會讓虛出現發際線危機,他總是想的太多。
“高杉先生,你的眼睛很漂亮。”
“……”
“謝謝。”
高杉總督有一瞬間,他真的覺得我會正經。
我其實挺想對他正經一次說一些比較隱秘的消息的,但他作為棋子,偏激而鋒銳,有自己的執著。我還不想毀掉一個人追逐的目標,就算是假的,也是支撐下去的勇氣。
虛的三個弟子,還是讓他們的鬆陽老師永遠死在那天的刑場好了。
這是我的意願。
不過他們的結局是虛來安排,我的意願並不重要。
吉田鬆陽大概會重新出現。
天道眾會死。
江戶的天人統治也該結束。
我怎麼可能全部猜到虛的想法呢?說不定連他的目標都是假的,不像我,專一得隻看見阿爾塔納。隻是那個玩笑一般的宇宙和平,唯獨這個,虛說的是真的。
不可思議對吧。
最像玩笑話的偏偏是真實。
總之,江戶不會安寧了。他的三個弟子,會被利用到死吧。
能靠人類自己就做到的事,何必親自動手,隻需要引燃□□即可。
我這麼想過。
虛現在正在做。
弟子的三百種用法。
天道眾的一千種死法。
吉田鬆陽死去活來的人生。
天人襲擊的八百種方式。
與我的任務都沒什麼太大的關聯。
我現在要等待的隻是虛套牢我脖子上的繩子,將我絞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並非我的搞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光哥:我被支走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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