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夏油傑沒死。
真人的無為轉變精度確實差,但我本就是隨口一提。
現在這當口,利用真人的無為轉變開始同陣營清洗,除了讓五條悟好過沒有任何好處。
畢竟原夏油傑的身體現在能跑能跳還能對著曾經的摯友笑眯眯的喊出“悟,好久不見”,擾亂五條悟的心神讓最強掉坑是一把好手。
他沒了,對麵說不定會出現一個心理防線無懈可擊的五條悟。
那樣挺沒意思的。
我的確是想讓五條悟成為人類的庇護所,讓他在一片混亂中依舊保持燈塔的作用,成為絕望之中的希望。
因為這對混亂的持續非常有利。
絕望閾值瞬間輸出過大會讓人類的神經感受徹底麻木,就跟最令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不是直接將痛覺拉到人類能承受的極限一樣。到極限的痛苦會刺激人體保護機製讓人暈過去,但低一些就可以讓人清醒的感受持續不斷的劇痛。
五條悟就是降低極限痛苦的燈塔,為了讓他們不至於絕望到喪失所有信心。
我當然知道意誌堅定的人即使是在一片死灰裡也能頑強的將自己點燃,這樣的人並不會少。
人類是少有的,在明知前路絕望時也不會甘願滅亡的族群。
但現在的情況是——
咒術師的數量太少了。
少到在混亂中誕生的負麵情緒生出來的詛咒就足以讓他們奔波忙碌直至耗乾最後一滴血。
作為人類,總是會有極限存在的。
就算強如五條悟,一刻不停的奔波在祓除咒靈路上,也會喪失所有的思考時間。
我希望人類能夠在混亂中思考,拚命壓榨自己的潛力爬上來,但連思考都來不及,彆提什麼可能性了。
混亂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製造混亂非常容易,讓人真正忙碌的是延續混亂過程裡會出現的種種。
僵持不下不可以,沒有致命的壓力,混亂會演變成和平,就算和平是一戳就破的謊言。
一方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啊哈,這種情況很快會結束混亂演變成壓迫者和被壓迫者。
互有優劣才是讓混亂持續的方法,算不上最佳吧,但打著打著仇恨就出來了,打著打著就沒辦法輕易放下仇恨坐下來談了。
至於集體中的領頭者——
束縛一個為所欲為的最強,是他承載著集體的期望,是集體的代表符號,而不是壓迫。
站的位置越高,他就越難成為他自己。
就像他對自己做的那樣。
成為一個老師,培養新生代,潛移默化中改變咒術界。
於是我現在的同事們威脅他的手段又多了一個。
坐在上方慈眉善目的高層們,有一說一,當得起腐朽卑劣之名,五條悟在意什麼,他們就會敏銳的意識到然後有意去摧毀去威脅。
不過跟我比起來,他們算不上卑劣了。畢竟他們隻是想讓五條悟低頭,臣服於他們的規則,成為規則的維護者。
我的話,不是想讓五條悟死,但利用他的頭腦利用他的武力利用他的存在來緩慢殺死他自己這點,是不需要懷疑的。
愛意是最扭曲的詛咒。
我的期待是五條悟從出生開始就背負上的詛咒。
他人的期待他人對他的正麵情緒到最後也會成為他身上沉重的詛咒。
他將代表他們,代表群體。
於是也將不能自由的表達自己。
愛不是什麼狹義的範圍,它不常常以極端的形式表達出現,大部分時間裡都算得上正麵。
可惜群體的愛,無論是哪方麵的愛,最後都會是束縛,被愛簇擁,被愛溺亡。
夏油傑試圖用獄門疆封印五條悟。
作為特級咒物的獄門疆的確有這樣的能力,但顯然,這樣的封印五條悟總有掙脫的一天。
我也在試圖封印五條悟。
不過不是用特級咒物,而是用讓我都不想觸碰的“愛”,用自人潮而生的“愛”。
溫柔的,讓他的六眼失去功能、讓他的聲音不能再屬於他自己。
看出戰爭目的當然可以,他畢竟有六眼,自身分析能力也非常強大,但想要製止戰爭,他需要麵對的就是整個己方群體和敵方陣營。
群體的意誌總是溫順又瘋狂的。
我總是在明目張膽的欺負道德感過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