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個人普通而自信,好似自己看上知青就能娶知青,看上上林大隊的姑娘,就能娶上林大隊的姑娘一樣。
可能是月誇下那三厘米給他們的自信吧。
兩個人聊得很起勁,正說到等姐姐回門那天找她幫忙,突然看到前麵有一隻胖墩墩的狗子埋頭走著。
那個弟弟趕緊拉住哥哥。
“哥……前麵那隻狗崽子好肥!”
“我也看到了。”哥哥也是兩眼前光,那麼肥的狗崽子,夠他們一家吃幾頓好肉了,“你幫我放風。”
他做賊似的,朝後麵看了一眼。
村口還聚集著很多人,但沒往他們這邊看。
給姐姐送嫁妝用到的麻布袋都在他們身上,要帶走一隻小肥狗也太容易了,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馬上有了主意。
小桃子早在這一帶玩熟了,小白果時常帶它到村口王瘸子家找大黃,把它往王瘸子家門口一放,自己去河邊玩。
有時候小桃子也會自己去河邊找小白果。
現在天涼了,小白果不能下河玩水了,但不妨礙她去看水。
今天又是去看水的一天,小桃子被她放在王瘸子家和大黃一起玩,村裡人都知道這隻小肥狗是她養的,小白果也很放心。
村裡人可以放心,看到小肥狗最多說句敗家孩子。
外麵的人就不行了,看到小桃子的第一反應是有肉吃!!
小桃子還在蹦噠蹦噠,它的小日子太悠哉了,上林大隊的村民很友好,它沒什麼危機感,也不知危機降臨,直到一個大口袋突然罩在它頭上了,很快它就被一把撈進大口袋裡了。
陷入黑暗中,又聞到兩道陌生的氣息。
小桃子馬上就跳了進來。
“汪汪——”
“汪嗚嗚——”
兄弟兩個中的哥哥死死地捂著麻布袋,還重重地踹了一腳,“死狗,彆叫了。回頭老子就吃了你!”
周邊沒有人,村口隔著一段距離,也不怕它的叫聲會引人過來,又怕動作大了會引起村口的注意力,就沒有馬上弄死它。
那個弟弟兩眼發光,“這次真的賺大了。”
也不知道哪個傻缺養的狗子,那麼肥還敢讓它出門。
若是這條小肥狗是齊田大隊的,早就被人擄走吃掉了。
小桃子被踹得痛了,它慘叫一聲。
之後就掙紮得更厲害了。
……
小白果在橋上看了會水,就準備回家了,她走在上坡路上,就聽到兩個陌生又猥瑣的聲音在嘿嘿直笑。
“彆叫了,再叫你的傻缺主人也不會來救你。”
“汪汪——”
“汪汪汪汪——”
小桃子嗅到小白果的氣息,掙紮得更厲害了,提著麻布袋的哥哥又踹了它一腳,“彆叫了,再叫老子現在就掐死你。”
小白果本來還慢騰騰的,聽著倆人說話,感覺不太對。
還有那不斷的狗叫聲,有點像她家小桃子的聲音。
她趕緊上坡,就看到兩張陌生的臉孔,這兩個人她見過,是中午送親隊伍裡的人,其中一個手裡提個麻布袋。
三個人正麵遇到。
小白果一聲大吼:“放開小桃子!”
兩個做賊心虛地人趕緊朝後麵看了一眼,還好離得遠,她這一聲大吼沒有驚動村口的人,但他們怕啊。
自己做了賊,就遇到上林大隊的人了。
小白果撲了上去,那個哥哥心一狠,他們是外村人,跑到人家村裡做賊,一旦被逮到,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一不做,二不休。
他朝著小白果一腳就踹了過去,趁著沒人注意到他們,隻要他們趕緊跑,再跑個幾十米拐個彎,村口的人就看不到他們了,當務之急是解決了糾纏他們的小白果,倆個人趕緊跑。
他這一腳用了狠勁,小白果也隻是個五歲小孩,哪經得起他用力一腳?直接把她踹到坡下的水田裡了。
等她再爬上來,他們早就走遠了。
到時候再來個死不認賬,誰能拿他們怎麼樣?
可惜他們運氣太背,他這一腳剛踹向小白果,拐彎處騎來一輛自行車,來人還是小白果的父母。
林永成載著白芨剛拐過彎,就目睹了自家孩子被人踹到坡下了,夫妻二人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個坡有兩米多高,這一片田很肥,是用來育苗的肥田,冬天不會中東西,田裡可能還有積水,秋收時割完稻子留下的茬都在田裡,那麼高摔下去,萬一稻茬紮到臉或是眼睛怎麼辦?
白芨從後座上跳了下去,她整個人慌得不行,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去看看乖寶。你彆讓他們走!”
林永成把自行車一撂,隻覺得氣血上湧。
他怒罵了一聲:“兩個狗爹養的東西!”
那對兄弟也慌了,但還是舍不得丟下麻布袋裡的狗,他們往兩邊一看,右邊是兩米多高的坡,左邊地裡中了些農作物,往右邊逃是逃不掉的,往左邊就更不行了。
糟蹋地裡的糧食,他們就彆想跑了。
望著一臉凶相的林永成,那個弟弟說:“哥哥,往哪邊?”
哥哥說:“彆慌,他一個人還能攔下咱們兩個?”
小桃子還在添亂。
嗅到熟悉的氣息,它一邊劇烈掙紮,一邊大叫。
“汪汪汪——”
“汪汪汪汪——”
他們低估了林永成,就他們兩個營養不良的少年,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七歲,兩個人都瘦得跟麻杆一樣,能跟林永成比?
林永成不光是體格健壯,本人又是部隊裡出來的,一拳頭就能把他們打懵了,兄弟二人一個也逃不掉。
他一腳踹向弟弟的胸口,立刻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個弟弟痛苦著一張臉,林永成再補了一腳,他人已經落到坡下了。
剩下的哥哥,他踹小白果的仇就沒那麼好算了。
林永成一拳頭呼在他臉上,直接把人掀翻在地。
……
村口的人群終於注意到進村的路了。
“我剛看到永成騎著自行車拐過彎了,怎麼把車丟下了?”
“哎喲……他怎麼在打人?”
“是不是出事了?咱們快去看看。”
“那不是新娘子的兩個弟弟嗎?剛還看到兩個人,怎麼少了一個?另一個去哪了?要不要去通知一下他姐姐姐夫?”
“還是去通知一下吧,可能不是小事。”
“……”
這些村民隻是八卦了一點,其實都是很熱心的人,有人去新郎家裡通知新郎新娘,也有人去大隊部通知大隊乾部們。
因為林永成參與了,還有人去了衛生所找白術。
有人打架肯定會有人受傷,把大夫找來有備無患嘛。
除了去喊人的,其他人都跑了過去,還留下兩個大人看著村裡的小孩,那邊出事了,不許去他們看熱鬨。
這些村民跑過去,那個哥哥已經被林永成打得一臉血,林永成一身煞氣,那眼神活像要將他剁了喂狗。
村民們也怕出事。
“永成,冷靜一點,彆鬨出人命了。”
“彆打了,不管他犯了什麼事,今天彆想走出上林大隊。”
“冷靜一點,想想你老婆孩子。”
村民們想拉開林永成,一個個都在勸他,就在這時候,地上的麻布袋裡鑽出一隻小肥狗,小桃子還在小聲汪著。
村民們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這他爹的,跟到他們上林大隊來做賊?
但又覺得一條狗而已,林永成也不至於為了一條狗把人打成這樣,可他們也不敢問,隻能小聲勸著,唯恐鬨出人命。
林永成用一中看死人的眼神看了眼地上的人。
“我不管你是誰,我女兒要是有半點閃失,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你這輩子隻能在地上當狗爬!”
他放開了地上的人,那些村民們也不可能讓他走。
坡下傳來白芨的聲音:“永成,你來幫個忙。”
村民們往下一看。
白芨一身是泥站在田埂上,她沒穿外套,腳邊是一堆沾在泥土的衣服,她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她的外套裹在孩子身上。
看到這一幕,村民們就知道林永成為何那麼憤怒了。
誰家的孩子誰心疼,如果是他們家孩子被人扔到坡下,他們也會氣到爆炸,這兩個狗東西真的該打!!
村民們就是一陣唾罵。
“搶小孩的狗,還把小孩丟到坡下的水田裡。那麼高扔下去,稻茬紮到小孩的眼睛怎麼辦?”
“作孽哦,那麼冷的天,田裡還有水。”
“齊田大隊的人都不做人了,跑到咱們村來做賊,大冷天的把咱們村的小孩扔到田裡。還好永成他們碰到了,要是他們再晚來一會兒,小孩在水裡凍個半天,那不得凍出事啊?”
“大隊長來了沒有?今兒這事齊田大隊必須給個說法!”
“……”
現場的村民們都很氣憤,自己村的小孩被外人欺負,那條小肥狗整天在村裡晃蕩,村裡人都沒有打過它的主意,這些齊田大隊的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做賊也就算了,還欺負小孩。
五歲大的孩子,這麼冷的天被扔進水田,萬一是臉朝下,不但眼睛會被戳瞎,還會有窒息的可能。
孩子是底線,就算不是自家孩子,也看不得她被人欺負。
現場的村民們不但要罵,還要踹兩腳地上的人。
……
林永成脫下外套,也裹到小白果身上。
白芨整個人都在顫抖,他的手也抖,把孩子接了過去,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乖寶不怕,爸爸媽媽都在。”
她算運氣好,是背麵朝下,沒有被稻茬紮到臉,也沒有戳到眼睛,但裸露在外的脖子和頭上還有雙手好幾個地方被紮到了。
現在正在冒血。
小白果在小聲嗚咽著,“小桃子。”
她還惦記著小桃子,她的小桃子不能被人搶走。
林永成說:“小桃子沒事,爸爸帶你回家,小桃子也回家,咱們先回家洗個熱水澡就能跟小桃子一起玩了。”
她頭上還有糊了很多泥土,整個人凍得直哆嗦。
村民們看著林永成抱著孩子上坡,白芨手裡拎著脫下來的濕衣服跟在後麵,等他們上來了,村民們才發現田裡還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