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醮醬油好吃。”
“嗬。”白術懶得理她,嗤笑一聲就收回了目光。
爭這個有什麼用呢?重點是孩子信誰的,她們信誰誰就贏了。
他把小碗放在桌子上,再倒了點白糖到碗裡,就朝小紫蘇和小白果招了招手。
“過來,外公幫你們醮白糖。”
有了白糖,小白果和小紫蘇就把醮醬油的說法拋到腦後去了。
在她們的認知裡,外公說得沒錯,醬油就是做菜的調料,怎麼能直接醮醬油呢?想想就知道不好吃。
白糖就不一樣了,甜甜的,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白飯拌飯,還能拌豬油渣。
兩個小朋友拿著粽子走向外公。
白術幫她們把粽子醮了白糖,倆人站在桌前就咬了一口。
醮了白糖的粽子是比白粽子好吃。
“醮白糖真好吃。”
“甜甜的,我也喜歡。”
兩個小朋友都表達了自己的喜歡,白術摸摸她們的頭,“外公是不會騙你們的。”
見她們吃得開心,白術還抽空看了白芨一眼。
今天的鹹甜黨之爭落幕了,甜黨贏了。
白芨痛心疾首,一張臉都快扭曲了。
她兩個女兒被她爸帶壞了,甜黨本來就是邪教,她爸還不講武德對小孩子下手,把兩個孩子帶偏了。
他真的太過分了!!
有了白糖醮粽子,小白果和小紫蘇一點都不好奇醬油醮粽子,她們坐在白術身邊,聽著他說:“白糖醮粽子是最好吃的。還有吃豆花也是,要放糖才好吃。放醬油的人口味奇特,一般人都吃不了的。”
小白果兩眼放光地望著他,“外公,豆花是什麼?”
白術說:“豆花就是豆腐花。”
小白果:“好吃嗎?”
白術:“好吃。”
小白果:“想吃。”
白術:“過幾天外公帶你去供銷社買豆子,咱們做豆花吃。”
他也在暗在打量兩個孩子,小紫蘇臉上一直沒有表情,眼皮還是腫的。小白果已經開心起來了,她每次想笑的時候都會用眼角的餘光去瞄小紫蘇,看一眼姐姐的表情,然後她就把笑意憋回去了。
他早就知道小白果心大,現在更是確認了。
打孩子有什麼用呢?你打了她就記住了嗎?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白術不放心把兩個孩子交給林永成和白芨教育了,他決定自己親自教育。
教育孩子其實沒那麼難,缺的是耐心,他們都沒有跟孩子溝通,也不知道孩子為什麼要下水,隻知道打孩子。
李秋容已經告訴他了,小白果救人是為了搪瓷缸子,下次帶她去供銷社他就買十個搪瓷缸子,她早就會計算得失了,她為了一個搪瓷缸子下河救人,他當著她的麵買十個搪瓷缸子,她不是喜歡嗎?她喜歡他就給她買,買到她心疼為止。
知道心疼了,就不會有下次了。
自從小紫蘇上學的這兩年,小白果跟白術呆在一起的時間是最多的,白術絕對是這個家裡最了解她的人。
也最清楚該怎麼教育她。
白芨坐在一旁,聽著白術跟兩個孩子說豆花最好吃,吹捧甜黨的時候還不忘踩一腳鹹黨,她的表情越來越呆滯。
也幸虧是親爹,若是換個人,她非得爭個高低不可。
你要吹捧甜黨沒關係,但你能不能不要拉踩鹹黨?踩一捧一也太沒品了。
白芨聽了一肚子氣,出去就拉著林永成大吐苦水。
林永成跟她一樣也是個鹹黨,聽著白芨複述白術的話,他也深深地看了眼堂屋的大門。
“他太不會吃了,還帶壞了兩個孩子。”
“他帶兩個孩子吃甜粽子,還要帶她們吃豆花,你說氣不氣?”
“很氣!是真的過分了!”
“……”
甜黨拉踩鹹黨,真的不能忍啊!
隻可惜,他們倆個因為打孩子的事情理虧,要夾著尾巴做人,在白術和李秋容麵前說話都要小聲再小聲,跟兩個孩子說話也要溫柔再溫柔,因為自己太卑微了,明明是個鹹黨,也看不慣甜黨拉踩的作風,卻不得不忍氣吞聲。
太慘了,下次不能犯錯了。
犯錯的人沒有話語權,什麼事都不敢說,還得受氣。
……
這天晚上,許耀明成功地挺過去了,第二天早上他就醒了。
不知道他跟林永成說了什麼,林永成和白芨原打算下午回縣城的,因為許耀明的關係,他們一大早就離開了。
他們倆人一走,小紫蘇就鬆了口氣,爸爸媽媽回縣城了,就沒人打她妹妹了。
她暫時沒打算原諒他們。
他們昨天認錯,她也不覺得他們是真的知道錯了,他們是被外婆罵了,才被迫認錯的,並不是真心想取得她和妹妹的原諒,他們一點都不真誠,不值得原諒。
然而,當事人小白果依然懵懂,隻知道看姐姐的臉色行事。
姐姐高興她就高興,姐姐不高興她就不能高興。
今天小紫蘇是要上學的,她和李秋容去了學校,許耀明在他們家住了一晚上,小紫蘇還不知道家裡多了個人。
小白果擔心許耀明是壞人,怕他對姐姐不利,就沒有告訴小紫蘇。
直到現在,小紫蘇也不知道小白果下河撈人的事。
家裡就剩下白術和小白果再加個傷員。
小白果不敢去屋子裡看許耀明,昨天家裡有四個大人,不怕他是個壞人。
現在不行了,家裡隻有外公一個大人,她不能去添亂。
小白果特乖,除了外公去屋裡看傷員的時候,其餘時間她跟著外公跟進跟出,可謂寸步不離。
下午,林永成又回來了。
小白果還覺得很奇怪,不是回縣城上班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爸爸擔心那個傷員是壞人,怕外公和外婆製服不上他,所以趕回來看家。
想通之後,小白果為自己點了個讚,她真是個機智的寶寶。
林永成跟許耀明在屋裡密談了許久,聲音沒有傳出來,小白果什麼都沒有聽到。
等他從屋子裡出來,臉色依然凝重。
就瞄到小白果盯著屋門,林永成的臉色瞬間就放鬆下來了。
“乖寶。怎麼不喊爸爸。”
小白果擰著眉頭望著他,“姐姐還沒有原諒你,我跟姐姐是一夥的。”
林永成瞬間沉默:“……”
看看人家的隊友,立場多堅定啊,為了隊友連爸爸都不肯喊了。
再想想自己那個拖後腿的隊友,林永成就覺得自己太慘了。
林永成往長凳上一坐,再指指一旁的小板凳,“你坐在那裡,爸爸有話要跟你說。”
小白果看了眼林永成的臉色,特彆認真,好像有什麼大事要說的樣子。
她突然聯想到屋子裡的傷員,爸爸該不會要告訴她屋裡的傷員是壞人吧?
她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但還是聽話地坐在小板凳上了,一臉我做準備了。
林永成先清了清嗓子,才緩緩開口:“乖寶,有件事情爸爸想了一夜了。”
小白果眨了眨眼睛,等他繼續說下去。
林永成又說:“爸爸想明白了,打孩子是不對的。”
這一點,小白果是讚同的,“對噠,打孩子是不對的。”
林永成見她笑起來了,他也笑了,小崽子,你以為爸爸要說的是這件事嗎?你很快就要哭了!
就在小白果開心於以後不會挨揍時,林永成就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養孩子就要慢慢教,自己要教,還要送到學校裡讓她學習知識,懂得道理,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所以呢,爸爸決定了,讓你提前一年讀書,今年秋天你就去學校讀一年級。你今年已經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正好外婆和姐姐都在學校裡,她們都可以照顧你。你要是學習成績跟不上也沒關係,咱們可以留級,多讀一個一年級,咱們家也不差這幾毛錢的學費。”
小白果現場給他表演了一個笑容逐漸消失,最後她表情失控,變成一臉驚恐。
不是說好的七歲讀書嗎?為什麼變成六歲了?
不行,她不答應!!
小白果分分鐘就蹦起來。
“不好,我不答應。你可以打我的,真的,我不會哭的。”
“不行,不能打孩子。”
“沒事的,你打我。打十頓都行,我不會哭的。”
小白果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很快又回來了,把她的小竹竿撿了回來,親自塞到林永成手裡,她癟著小嘴,帶著哭腔說:“你打我吧,打我十頓!”
爸爸太可怕了,說好的明年再讀書呢?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他就是個騙子爸爸!
魚魚再也不下水撈人了。
什麼搪瓷缸子、搪瓷臉盆,重要嗎?
是它們重要還是魚魚提前一年讀書重要?
什麼都不值得魚魚犧牲一年快樂時光,魚魚是真的後悔了!
現在把那個傷員丟到河裡還來得及嗎?魚魚後悔下河撈他了。
小白果委屈哭了,“我不要讀書,你快打我吧!十頓不夠就二十頓,你天天打我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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