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簽挨打的時候他們沒一個站出來,現在倒是挺關心他的。
……
小白果那隻打人打麻的手開始痛了,還腫得跟饅頭一樣。
她暗罵了句:“臭流氓,你耍流氓,還害得我的手受傷了,這事沒完。”
怕鬨出人命不能再打他了,那就找他家裡人打他呀。
上回小白果在大榕樹下爆了個大料,林大嘴一家鬨得不可開交,幾個沒結婚的孫子都被審問了,又因為都沒有去河邊,最後不了了之。
今天她要再爆一個料,還要點林小簽的大名。
其實吧,上次爆料小白果還留了一手,偷聽兄嫂的房事隻是全家丟臉,外人最多當笑話看嘲笑幾句,不會太當回事。
今天的大料是林小簽道德敗壞,能讓他四個已婚的哥哥打死他。
小白果在地裡亂轉,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還遇到了打豬草回來的林紫珠,倆人隔著一塊地打了聲招呼。
“乖寶,你跑到地裡有事嗎?”
“紫珠姐姐,我在找人。你有沒有看到林大嘴家的孫媳婦?”
“我剛在板栗窩裡打豬草遇到林四簽的媳婦。你找她有什麼事?”
“一點小事,我先走了。”
小白果揮揮手就走了,她直奔板栗窩找人。
上林大隊有幾個山穀都挖了水塘,可以養魚,還可以蓄水灌溉土地,這幾年塘裡不養魚了,以前養魚老是死,沒什麼收益,但水塘附近的豬草長得特彆肥,也是打豬草的首選,板栗窩隻是其中一個。
到了板栗窩,小白果就在四處搜索,塘邊分散了幾個打豬草的人。
確認了林四簽的媳婦黃小娥的位置,小白果就朝她走了過去。
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黃小娥隻當是有人路過,連頭都不抬。
結果聲音到她身後停了下來。
她回頭瞅了一眼,看到小白果那一刹那,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心裡罵了句晦氣,又轉過頭來。
自從家裡那點破事鬨得全村皆知,黃小娥也覺得很丟臉,村民們多看她兩眼,她都覺得彆人在嘲笑她。
而那些事是小白果鬨出來,雖說是自家小叔子往外說的,可若是小白果不亂講,她就不用被嘲笑了。
黃小娥能給小白果好臉色才怪!
小白果也不需要她的好臉色,隻是蹲在她後麵。
“嫂子,有人偷看你洗澡。”
“你個小短命鬼!”黃小娥的臉瞬間就綠了,趁著周圍沒人,她對著小白果就是一頓罵:“小孩子家家嘴那麼碎,比村裡那些大嘴巴還要嘴碎,長大後看誰要你,我等著看你是當個老姑娘,還是嫁個跛腳老鰥夫!”
“你好惡毒,我好心告訴你,你還罵我?”小白果立刻站了起來。
她上次爆料沒提林小簽偷看嫂子洗澡的事,是覺得在人多的地方說這種事不好,會給林小簽幾個嫂子招來閒言碎語。
結果呢?不愧是跟林大嘴和林小簽一家人。
還真的不能對他們一家人太友好了,不管老的小的,沒一個好東西。
頓了下,小白果又說:“我要是在家當個老姑娘,肯定是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我,我爸爸媽媽也願意養我一輩子。嫁人什麼的,嫂子你最有經驗了,連自己的屋子都沒有,我可不想跟你一樣。”
黃小娥的臉由綠轉黑。
小白果說到有自己的屋子和父母願意養她,這兩句話都戳了黃小娥的肺管子。
這次回娘家,她爹娘沒給她半個好臉色,一口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到吃飯弟弟和弟媳婦也在指桑罵槐。
在娘家受了幾天氣,林四簽一去接她,她爹娘就趕她出門了。
黃小娥覺得小白果更討厭了。
她又罵了聲:“你個短命鬼!”
小白果也很不高興,她特地挑在沒人的時候告訴她,雖然動機不純,但也算提醒了她。
結果她還罵人?太不知好歹了。
小白果也開始陰陽怪氣了,“行吧,你最長壽了,全村往下三代人都知道你屁股上有三顆痣。你最好能活過王八,隻要你不死,就沒人知道林小簽說你屁股上那顆痣是真是假了。你要是死了,全村人都會知道林小簽每天偷看你洗澡。”
聽到屁股上有三顆痣,黃小娥渾身的氣血忽然上湧,衝得她眼前一黑,差點就一頭紮倒了。
儘管她不想承認有人偷看自己洗澡,也沒辦法否認,那三顆痣長在這麼私密的地方,小白果一個外人為什麼會知道?
家賊難防,肯定是林小簽偷看她洗澡,還在外麵亂講。
說不定房裡的事也是他往外說的。
小白果拍了拍身上的褲子,就準備走了。
臨走前,她又說:“林小簽經常在河邊炫耀,說他偷看過四個嫂子洗澡,大嫂子腿上有個疤,二嫂子胸前有塊胎記,三嫂子臉黑手黑身上也黑。還說四嫂子身上最白,可惜他年紀太小,沒有福分享受。”
這是她去年聽到的,當時林小簽特彆得意,拿這事跟他那群蛆蟲兄弟顯擺,其他人就哄然大笑,笑完還問各種猥瑣的問題。
總之,就是一窩蛆。
挑完事,小白果就走了。
“愛信信,不信就拉倒吧,又不是偷看我洗澡,我管那麼多……”
小白果的聲音飄遠了,黃小娥聽不見後麵的話,可讓她繼續打豬草是不可能的。
她提著裝豬草的籃子就怒氣衝衝地走了。
路過小白果時還撞了她一下,差點把小白果撞進魚塘裡。
小白果瞪著她的背影,“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你最好小心點,你要是掉進河裡了,我肯定見死不救。”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是條壞魚,故意挑起彆人家的內部戰爭,她真是壞透了。
按裡的劇情,去年她就該淹死在河裡,她的家人會全部黑化,都成了大反派虐了女主千百遍。
現在她被天道爸爸塞進這本書裡,她還活得好好的,她的家人沒有黑化,也當不成反派了,小白果還覺得挺遺憾的。
當反派多威風啊,她好想當個小反派,可惜沒有機會。
現在,小白果突然發現自己挺會搞事的,很有反派氣質。
姐姐繼承了爸爸的殺魚基因,未來一定是個殺魚狂魔。
而她自己,則是完美地繼承了全家的反派基因,她沒有給反派一家丟臉。
……
小白果從板栗窩離開,就直奔衛生所找白術。
白術正在整理藥材,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
能在這個時間看到小白果,而且是她一個人,就有點奇怪了。
“乖寶,你一個人來的?”
“姐姐沒來。”小白果來到外公麵前,把紅腫的小胖手遞了過去,“外公,我受傷了。”
她的手又癢又痛,都怪林小簽的臉太硬,才會打傷她的手。
白術拿著她的手一看,“你拿手拍什麼了?”
小白果說:“打一個臭流氓的臉打腫的。”
她也沒有遮掩,在河裡打架的事肯定瞞不過外公外婆,老實交代還能寬大處理。
如果話術再高明一點,說不定還會得到誇獎。
白術的神情立刻嚴肅了幾分,追問道:“在哪裡遇到流氓了?他欺負你們了?”
小白果說:“就在河邊。甜甜姐姐不會遊泳,坐在岸上等我們,林大嘴的小孫子對她耍流氓,把她氣哭了。我就很生氣,去找他算賬,他還不承認,還說他是開玩笑的,怪甜甜姐姐開不起玩笑,我就更生氣了。”
她掌握了告狀的精髓,知道怎麼告狀對自己最有利。
她隻是故意顛倒了一下順序,把自己打人的事說在後麵,當然了,不論她有沒有顛倒順序,小白果不覺得自己有錯,林小簽本來就很欠打,她找他算賬時,他確實是這個狗態度,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推到甜甜頭上。
小白果又說:“他可以跟甜甜姐姐開玩笑,我也可以跟他開玩笑。他的玩笑是耍流氓,我的玩笑是打人。他喜歡開玩笑,我就跟他開玩笑,但是他的臉太硬了,我跟他開了幾下玩笑,我的手就很痛了。”
白術低垂著眼瞼,“你姐姐呢?”
“姐姐和晴晴姐姐也跟他開玩笑了,林小簽他玩不起,我們三個跟他開玩笑他都不笑。”
“隻有林小簽一個流氓?”
“耍流氓隻有他一個,但其他人起哄,我覺得也不是好東西。”
“你還記得他們叫什麼名字嗎?是誰家孩子?”
“我都知道。”
“好,等會再報給外公,外公先給你上藥。”
“姐姐的手也傷到了。”
“給你上完藥外公就帶你回家,也給她們上藥。”
小白果就安靜了。
白術給她塗了一層藥膏,涼涼的,還有股很清新的藥香,小白果聞了又聞。
“不癢了。”
“晚上還要塗一次。”
白術收起藥膏,就拿來紙和筆,“把那些人的名字報給我。”
小白果報出一串名字,包括他們家長的名字,白術一一寫在紙上,再把名單折起來揣進兜裡。
“走,外公帶你回家。”
白術鎖上衛生所的大門,一手牽著小白果,另一隻手拿著給小紫蘇和杜晴晴準備的藥膏。
回家的路上,他還順道去了趟大隊部。
這種小流氓就是沒有被毒打過,再不收拾他們,以後大了就是大流氓了。
如果是簡單的小孩子打打鬨鬨,白術不會出麵,小孩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可耍流氓的性質不一樣,甜甜住在他們家,他就有責任照顧好甜甜,她被小流氓欺負了,他作為臨時家長豈能坐視不理?
白術去大隊部,讓小白果在外麵等著,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林長進說的,出來後他牽著小白果就走了。
走在路上,白術告訴她:“從明天起,那幾個小流氓就要去挑糞了,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彆人。如果有人欺負你們,就來找外公。”
小白果可乖可乖了,“我記住了,有事找外公。”
白術應了一聲,又說:“你們今天做得很對,遇到流氓必須打回去。”
平時是誰先動手誰理虧,但遇到流氓還用講道理嗎?
流氓就是該打。
被外公誇了,小白果笑彎了眉眼,“我們把他打成豬頭了。”
“今天打得好。”白術說:“也分情況的,如果是你一個人,你又打不過,就不要輕易動手,去找大人解決。”
“我記住了,要當條心裡有數的魚。”
“對的,要對自己的實力有數,不能莽撞。”
白術剛在大隊部跟林長進反映了一下情況,幾個小流氓小小年紀就不安分,就是閒的。
林長進一看到最前麵的林小簽,就聯想到前些天鬨得沸沸揚揚的林大嘴一家,也覺得這夥人欠教訓。
林小簽能不知道自家是什麼狀況?如果住得開,他的哥哥嫂子願意跟他們住一個屋?
他聽牆角也就算了,還拿到外麵當談資,跟彆人一起取笑,可見他是個品德敗壞的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跟品德敗壞的人混在一起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於是,林長進大手一揮,“明天讓他們幾個去挑糞。”
先挑一個月看他們改不改,不改就繼續挑,讓他們承包挑糞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