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柳枝和林大江要進城工作的事,對小白果等人毫無影響。
她們有自己的事要忙活。
前段時間曬好的乾魚都寄給了許耀明和他的戰友。
小紫蘇還特地寫了封感謝信,感謝他們送的小裙子和小皮鞋還有小玩具,小白果是條文盲小鹹魚,自己不識字也不會寫字,就讓姐姐在信裡替她道謝,並表示自己會努力抓魚,下次給他們寄更多的乾魚。
已經在信裡說好的,當然要做到。
這幾天,小白果沉迷抓魚,家裡的院子裡又曬起了乾魚。
甜甜跟她們混熟了,小紫蘇又把另兩個小夥伴介紹給她認識了,林紫珠要為哥哥減輕負擔,每天要做家務活,還要打豬草,再加上她是個初中生,學業比小學時更繁重,還要複習功課,一起玩的時間就更少了。
小柳葉時間多呀,天天跟小夥伴們混在一起。
林大江馬上要進食品廠當工人,小柳葉笑得可開心了。
“我爸爸在家說了,以後我們兄妹幾個,不管是誰找了工作,每個月隻要上交五塊錢給家裡,剩下的錢我們自己拿著。大哥說等他發了工資,也要給我做條紅色的小裙子,跟你們一樣的小裙子。”
小紫蘇愛美,拿到小裙子的第二天就穿出去了。
小柳葉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林永業在物質上從來沒有苛刻過她,她又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正因為家人的態度,她有什麼想要的就會回家說,要羨慕也不會暗戳戳。
林永業夫妻兩和她三個哥哥都知道她想要一條紅裙子。
這不,林大江就許下了承諾。
甜甜最給麵子了,應和著說:“柳葉,你大哥也太好了吧。第一個月工資就要給你花。”
小柳葉說:“我也覺得我大哥很好。”
“我哥哥隻會在挨揍的時候才會想起我。”甜甜家裡也有三個哥哥,說到哥哥,她就有說不完的話,“他們特彆過分,自己不想寫作業,就把作業本給撕了團成紙團,再讓我去擦桌子。等我爸爸發現後,他們就說我拿去擦桌子了……”
小柳葉說起三個哥哥,是三個哥哥如何寵她的。
甜甜家的三個哥哥都是坑貨,說起三個哥哥是怎麼坑她的,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剩下小紫蘇她們三人沒有哥哥,就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光是聽著甜甜說她哥哥有多坑,她們就覺得怕怕的,天啦嚕,哥哥是什麼恐怖的存在?沒有麻煩的時候,哥哥就是最大的麻煩,一天天乾著會挨揍的事,還把妹妹拉去當的擋箭牌,這也太壞了吧?
等她們聊完了,小紫蘇才問:“為什麼二堂哥沒有選上?”
小柳葉說:“二哥沒有大哥勤快,在家裡乾活也沒有大哥多。”
經過這一次,她覺得二哥會變勤快的。
但二哥腦瓜靈活,以後如果有機會,她相信二哥也會把握住。
……
食品二廠正式開工還有三天時間,等他們進廠了就要住宿舍,不能天天回來,要自帶衣服和被褥。
林大江那裡還好說,他家裡給他準備的被褥雖然不新,但還算能看。
林柳枝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家裡不會為她準備任何東西,還指望著她把工資全部拿回來。她也不傻,現在她肯定不會說自己每個月隻上交五塊錢,否則李小芬肯定會跳起來,會幫她娘家侄子搶工作。
等她進廠了,她的工作就不是那麼好搶的,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林柳枝和林柳芽住在一間屋,共用被褥,都是家裡最破的東西。
好在是盛夏,夜裡不用蓋被子,隻要一床舊席子就夠了,等她發了工資缺什麼都會為自己添置的。
見了她媽和她奶奶的人生,她絕不會跟她們一樣處處苛刻自己,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丈夫和兒子麵前,她現在還沒有結婚,可能在媽媽和奶奶眼裡,她就該為爸爸和弟弟奉獻。
可她們怎麼想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錢是她自己的,她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缺什麼她就要買什麼,她要給自己和妹妹做新衣服,冬天要給自己添一床厚厚的新棉被,再換一條半舊的棉被帶回家給妹妹蓋,全新的肯定會被搶,她爸和弟弟從來沒有對她好過,她憑什麼對他們好呢?
她以後的工資要花在自己和妹妹身上。
還要報答三叔,雖然他並不需要,可她還是萬分感謝他。
若不是三叔找上她,又叫醒了她,也許她這輩子就跟媽媽和奶奶一樣渾渾噩噩為男人奉獻一生了。
最後三天在家,李小芬心裡有怨氣,可勁地使喚林柳枝乾活。
林柳枝已經乾了十幾年,也不在乎這三天,熬過這三天她就要迎來新生了。
又是在外打豬草的一天,林柳枝在板栗窩的魚塘邊上,有個人影在悄悄地靠近她。
聽到動靜,她轉頭一看,來人正是李衛國。
隻是看了他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繼續手上的活。
李衛國特地過來找她,他心裡後悔得不行。去年他玩弄林柳枝的感情,也是看中她嚴重缺愛又極度自卑,彆人的一句肯定和誇獎,就能讓她萬分感動,這種缺愛的女孩最好騙,他三言兩語就摸透了她的情況,她家的長輩都不喜歡她,對她非打即罵。她有個能耐的三叔,可他早早地分了出去,分家前還鬨出了一係列的恩怨,從來不管大房的事。
他放心大膽地騙她。
就是因為她自卑,不敢往外說,也沒有人替她撐腰。
當然了,李衛國也沒有太多齷齪的心思,隻是太寂寞了,抑或是他太瞧不起林柳枝,倆人接觸過一陣,他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隻是享受她用崇拜和愛慕的眼神看他,而且她年紀小,也不會為了綁住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不過一年,就風水輪流轉了。
李衛國後悔了,她一個大字不識的村姑能進城當工人,他隻能地裡刨食。
如果當時好好跟她處對象,她三叔會不會也幫扶他一把?
李衛國來到她身後,喊了聲:“小枝。”
林柳枝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李知青,我叫林柳枝。”
李衛國又說:“小枝,你……”
話沒說完,就被林柳枝打斷了,“我們不熟,你不要這樣喊我。還記得去年曬穀場上的防騙課嗎?你是高中畢業生,我從來沒有上過學,我自己沒有才華,也辨彆不出彆人是不是真的有才華。咱們不是一路人,也不該站在一起說話。李知青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如果讓彆人聽到了,估計會當你在騙村裡的姑娘,以後你就彆想有好日子過了。”
說到去年曬穀場上的防騙課,李衛國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雖然很想借著林柳枝的關係攀上林永成,可還是臉麵作祟,自己曾經看不上的人瞧不起自己,他也不願意在她麵前伏低做小當孫子。
李衛國轉身走了。
林柳枝對著他的背影暗啐了一口:“還以為我是去年那個傻子嗎?”
還想利用她,想利用她三叔,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
覺醒前的林柳枝看李衛國是個騙子,裝才子騙她。
覺醒後的她再看李衛國,就是個想吃軟飯的軟蛋,偏偏他還沒有一張好看的臉,想吃軟飯還放不下麵子,一副施舍她的樣子。
呸啊!想吃軟飯去找彆人,彆來找她!
彆說現在了,就算以後她結了婚,她的錢也隻會把在自己手裡,想讓她無條件地為丈夫、為兒子奉獻,那是不可能的。
區區軟飯男,神氣什麼?
……
另一個知青陳保平也按捺不住了。
他跟李衛國一樣,眼紅林柳枝能進城當工人,也想通過她搭上林永成的關係。
於是,他也跑到林柳枝麵前找存在感。
這天下午,林柳枝在河邊洗衣服,陳保平穿著平時舍不得穿的白襯衫,頭上抹了發膠,還帶著口琴出現在她麵前。
結果林柳枝根本不理他,陳保平話多了幾句,她連麵子都不給了。
直接撕下了他的臉,“陳知青,你最好離我們村的姑娘遠一點,去年我們上過防騙課,不能輕易相信所謂的才子。除非自己有同等的才華,能辨彆真假才子。我們村大多數姑娘跟我一樣,我們沒文化,也辨彆不出來。你彆來我們麵前晃了,會被當成騙子的。到時候鬨到大部隊,對誰都不好。”
小白果在幾米外抓魚,因為河岸比較高,有落差,他們沒有看到她。
正好讓她聽到這一句。
她悄悄地探出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大堂姐有點不對勁。
她之前還想養個跟大堂姐一樣的小弟,讓小弟去上班賺錢,每個月工資上交,還不用管飯。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大堂姐她變了,她變得有棱角,身上有長刺了,有刺的人是不會當個無私奉獻的小弟。
唉,又斷了一條財路。
魚魚想致富怎麼那麼難呢?
作者有話要說:李衛國:我想吃軟飯
林柳枝:軟飯男給老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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