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劍聲也想要堵著自己的耳朵,但那些聲音卻像附骨之蛆一般,不斷從手掌的縫隙鑽進來,讓他根本擺脫不開。
他想睡更是睡不著,隻能坐起來,咬著牙、握著拳,表情扭曲著,忍耐著。
終於抬起雙手不斷地開始敲打著腦袋,悔恨如潮水般向自己湧來,甚至都開始想到了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去參戰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這一切了。
在李勇家裡的時候還好,起碼間隔較大,聲音沒這麼明顯。之前在車上的時候,他也有意回避了。
但這招待所就是簡單的木板間隔,在隔壁能夠清晰地聽到那激烈的鼓掌聲、呼吸聲。
而他總不可能這大半夜的跑出房間去,萬一引起彆人注意,也來聽怎麼辦?
彆人聽,倒不如自己聽。最後他深吸口氣,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忍不住的伸到褲子裡麵……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甄劍聲迷迷蒙蒙的,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夢鄉,然後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熟悉的情景,甄劍聲恍然如做夢一般。跟著,他突然聽到旁邊有些窸窣作響,他心生好奇,起身下榻,穿好鞋走過去,卻見是在邊上的一間小屋裡,隔著窗口,他看到了裡麵的情形,頓時瞳仁猛然一縮。
之前都隻是在腦海裡想著畫麵,還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看到過具體的情形。
在眼皮底下地衝擊,比憑空想象顯然要高了不止一籌。結果就是甄劍聲按捺不住地跑過去推門闖入,原本沉浸的男女被驚擾,立刻分開各自用衣服蔽體,然後望著甄劍聲驚訝道:“劍哥!你怎麼醒了?”這兩人,卻不正是李勇和他的妻子秦可秀。
他也不知為何,這已經回到了家裡,他們兩個居然還是攪和在一起,
“你們……你們……”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闖入了一個三歲稚童,口中喊著
“爸爸”。甄劍聲回頭看著,莫名有些親切,剛想去抱,卻發現李勇從旁邊躥出來,一把將孩子抱起來,對他說道:“這是我的孩子!”甄劍聲定定看著他,過了會兒又轉過頭去看秦可秀,卻見妻子搖搖頭道:“原諒我,劍哥。我們已經回不去了……”甄劍聲怔了怔,恍然間明白了什麼,卻反倒心裡感覺更加難受,像是要呼吸不上來一樣,痛苦地抱頭咆哮一聲:“啊——”結果這一下直接讓他坐起來,然後再睜開眼睛,茫然地望了眼身旁,才突然意識到,剛剛那一切原來是在做夢。
但真的隻是一個夢麼?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李勇真的就這麼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到時候在一起生活,即便在秦可秀懷孕了以後,他們之間保持距離,也不再做那個事情了,但同在一個屋簷下,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無視對方,也不會把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就都當不存在。
而且,那樣秦可秀肚子裡的孩子也的確就是他的孩子……
“劍哥,你怎麼了?”大概是他的聲音驚擾到了隔壁,過了會兒秦可秀來到房門外敲門關切地問了一句。
甄劍聲默然片刻,終究是選擇了將這一切壓下去,然後衝外麵回應道:“我沒事,阿勇醒了沒?”秦可秀道:“阿勇去買早餐了,待會兒我們吃完直接趕路吧?”甄劍聲應了一聲,然後卻又陷入了沉默。
屋內屋外,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明明隻有一門之隔,夫妻之間,作為枕邊人卻仿佛在此刻隔開了一條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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