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也不是什麼暴君,你若想去,本尊陪你去一趟就是。”謝宸看起來很好說話。
知離咽了下口水,偷偷瞄他一眼,不小心對視後又飛快彆開視線。
“真不去?”謝宸又問。
知離沉默許久,艱難開口:“尊上。”
“嗯?”謝宸勾起唇角,眼底卻一片漠然。
知離:“彆逼我現在跪下了求你。”
謝宸:“……”
“我真的會哭。”知離強調。
謝宸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竟然覺得挺有意思,剛要開口說話,知離的小手便偷偷在桌下捏住了他的小指。
輕輕的,像貓兒一樣。
“剛才那個糕點不怎麼好吃。”她顧左右而言他。
謝宸輕嗤一聲,倒沒再搭理她。
知離默默鬆一口氣,見他杯子空了便主動斟酒,謝宸拿起杯子喝了,她又趕緊倒上。
“想灌醉本尊?”謝宸問。
知離:“……你這就有點小人之心了吧。”她隻是單純的狗腿子行為罷了。
謝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正在偷瞄二人的眾人跟著心頭一顫。
殿內氣氛透著不知名的緊繃感,殿外卻要輕鬆得多,雖然礙於謝宸在,到底不敢多放肆,但私下底談天說笑也是可以的。
紫月跟幾個門派的首席弟子打好了關係,一回頭看見周薄還若有所思地盯著殿內,心裡頓時一陣不愉:“是誰說要趁這個機會多結交些人的?你還在魂不守舍什麼?”
“不是,我還是覺得那女人很像知離。”周薄回神。
紫月冷笑:“我看不是她像知離,而是你想知離了,周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有二心,我定要殺了你。”
周薄臉色一變:“你不要胡說,我何時有過二心?”
說完,飛快瞄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我若有二心,又怎會如此乾脆地將她扔進萬魔淵?”
他反駁得迅速,紫月表情好了些,語氣也親昵不少:“我不是擔心嘛,如今我們好不容易苦儘甘來,你可不要亂生事。”
“這是自然。”周薄麵上附和,心底卻是一片煩躁。
兩人自認聲音放得極低,周圍又觥籌交錯熱鬨非凡,不會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卻不知大殿內高台上,有人將這些聽得一清二楚。
謝宸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在知離又一次斟酒時,抬手壓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啊啊啊他不會要捏斷她的手吧!知離一臉驚恐,眼睛都睜圓了:“尊、尊上?”
“你當初是自願來萬魔淵的?”他問。
知離想也不想:“當然!”
謝宸揚起唇角:“很好。”
……很好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不應該啊,她什麼都沒說!不對,她剛才也什麼都沒說,但他不還是知道未婚夫的事了?所以他現在是又發現了彆的?
可是怎麼發現的呢?煉氣期小撲街完全想不到強者耳力有多厲害,隻是憂愁地把剛倒的酒一飲而儘。
這東西什麼釀的,真是越喝越好喝。知離嘖了一聲,忍不住又倒一杯。
謝宸冷眼看她一杯接一杯,也懶得去管她,畢竟這種酒雖然烈,但對修者而言也不算什麼。
歌舞繼續,熱鬨非凡,各仙門老大按身份依次上前敬酒,謝宸閒散地靠在軟枕上,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他們巴不得他彆搭理,敬完酒扭頭就走,直到坐回原位才猛地鬆一口氣。
陸陸續續有人來敬酒,很快便輪到了周薄。
“在下上清宗掌門周薄,恭賀魔尊大人出關。”自從上次在崖上被打成重傷,周薄對謝宸的懼怕更甚,這會兒竭力克製,才沒讓聲音發顫。
謝宸抬眸看了他一眼,視線意味不明地轉向旁邊還在偷酒的小賊。
小賊早已兩眼發直,察覺到他的視線後扭頭:“乾嘛?”
聲音有些熟悉,周薄忍不住抬頭,結果還未看清,一股大力朝自己擊來。他連忙出手抵抗,卻猶如蜉蝣撼樹,輕易被擊出殿外。
“師兄!”紫月聲嘶力竭,連忙衝過去將人扶住。
眾人麵對突如其來的境況,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全然不懂謝宸為何要針對一個小修,而在場唯一懂的那個人……正在喝酒。
“心疼嗎?”謝宸問。
知離迷茫抬頭:“什麼?”
謝宸對上她的視線頓了頓,冷笑:“回去再跟你算賬。”
知離眨了眨眼,拈起一塊糕點遞到他唇邊:“能不能懂點事,彆鬨了。”
謝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