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宸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知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正要再解釋些什麼時,就聽到他不急不慢地說:“花要開了,閉眼。”
知離:“?”
“你不是讓我看花開嗎?”她一臉莫名,“怎麼現在又要我……”
還未說完,原本安靜的花苞突然動了起來,裡麵似有什麼東西在掙紮,隨時要破開花苞出來。知離看得睜圓了眼睛:“這、這裡麵是不是有東西?!”
謝宸沒有回答,掌心運起一股強勁靈力,直接朝兩個花骨朵送去。他剛從沉睡中蘇醒,連知離都能察覺到他此刻的虛弱,眼下卻突然輸出這麼多靈力,簡直是生動演繹‘作死’二字。
知離心下一驚,下意識就要阻止,然而手還未碰到謝宸,兩個花骨朵突然迸出一股強光,照得她眼前一白,接著便墜入黑暗。
即將失去意識時,她隱約聽到有嬰孩啼哭聲,知離腦海隻有一個想法:這花果然邪門得很。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知離動了動手指,捏住綢緞一樣的被褥,好一會兒才艱難坐起。
是謝宸的房間,她在謝宸床上躺著。
知離愣了愣,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卻沒見到謝宸,反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盆……花呢?她驚訝地走到花盆旁,在枯爛的枝葉裡翻找半天,仍舊沒找到那倆花骨朵。
……不會是被謝宸給摘了吧?他摘花乾嘛?知離疑惑萬分,閉上眼睛感應一番,察覺到謝宸和外祖他們在廳堂後,便趕緊往那邊去了。
快走到門口時,屋裡突然傳來一聲嬰孩啼哭,她下意識停下腳步。
哪來的孩子?知離皺了皺眉,接著便聽到外祖感慨:“今日晌午你祖母還說想抱重孫,沒想到這就有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什麼重孫?知離一臉迷茫。
“我也是沒想到,重孫竟然一直在眼皮子底下,幸虧沒有出事……”外祖母也歎氣,“你不同我們說也就罷了,怎麼還不跟小離說,她如今肯定嚇壞了。”
跟她有什麼關係?知離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到底還是沒忍住跑了進去。
“小離。”原本坐著的外祖母立刻站了起來。
知離撓撓頭:“外祖母。”
說完,餘光便掃到了謝宸……還有他抱著的兩個繈褓。
是繈褓吧?哭聲也是從繈褓裡傳出來的吧?裡頭兩個正哭的是小嬰兒吧?知離腦子都轉不動了,隻迷茫地看著兩個嬰孩。
外祖想說什麼,卻被外祖母拉了拉胳膊。
“不管怎麼說,都是喜事一樁,”外祖母笑著走到知離麵前,拉著她的手道,“你總算可以放心留下了。”
知離:“?”
“時候不早了,你們說說話吧,我跟你們外祖就先走了。”外祖母說完,便拉著外祖離開了,偌大的堂屋很快隻剩下兩大兩小。
謝宸眼眸如深海,平靜中透著莫名的危險,懷中嬰孩哭得臉都紅了,他卻仍陷在自己的思緒裡。
知離到底沒忍住湊過去看一眼:“尊上,這是誰的孩子?”
“不知道。”謝宸回神,平靜地看向她。
“不知道?”知離驚訝,“難不成是誰丟在藥神穀門口的棄嬰?這也太壞了,這麼可愛的小孩都舍得丟……”
不對啊,如果是棄嬰,謝宸那性子怎麼也不會如此妥帖地抱著啊?所以這倆孩子究竟什麼來曆,讓謝宸都主動伸手了。
她一臉好奇,心思都寫在臉上,顯然全不知情,謝宸盯著她看了片刻,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但她們是從花苞裡出生的。”
知離一愣,半天倒抽一口冷氣:“她們是妖怪?!”就知道那盆花有古怪!剛才她突然昏倒也是花乾的吧!
“是人。”
知離沉默三秒:“是人……怎麼會從花盆裡生出來?所以她們是誰的孩子,花的?”
問完,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因為太過荒唐,她又趕緊壓了下去。
謝宸卻不給她這個機會,聞言隻是意味深長地眯起長眸:“若本尊沒看錯,那花盆應是鹿蜀祖宗的衍嗣盆,世間隻有鹿蜀血脈可以使用。”
知離:“……”
“你說,她們是誰的孩子?”謝宸不緊不慢地問。
知離想起謝宸昔日與她那什麼之後、都會將兩人的東西埋進土中的事,突然汗如雨下。
兩個孩子越哭越熱鬨,知離卻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聲,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再看倆小孩,之前還不覺得,現在越看越像她和謝宸,簡直到了沒辦法否認的地步。
“怎麼不回答?”謝宸似笑非笑,“莫非是怕本尊發現你騙精生子的事實?”
“尊上我錯……不對啊,”知離下意識求饒,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這玩意兒隻有你們鹿蜀血脈能用,我又不是鹿蜀血脈,也不知道花盆裡種的是孩子,是你騙我好嗎?!”
意識到自己才是受害者,她立刻囂張起來。
“哦,“謝宸意味不明,”原來是本尊騙你。”
知離:“……”完了,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