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永慶的媳婦,大丫叫一聲“趙大娘”,是生產大隊的婦女主任,這兩口子在村裡很是有威望。
他們的兒子叫福生,也是軍人,大丫爹戰死的消息便是福生帶回來的,原本是偷偷告訴了大丫的爺爺奶奶,想先瞞著大丫娘。
誰知道讓大丫二嬸那個惡毒的女人偷偷聽到了,跑到大丫家裡幸災樂禍的說了出來。
大丫娘難產,雖不怪福生,卻也讓他自責不已,平日裡,福生的爹娘和媳婦,對大丫和大壯也很是照顧。
不過趙家到底是外人,連大丫的小姨小姨父都讓她奶奶懟了回去,更彆說他們這樣非親非故的了,隻能時不時的暗中接濟兩個孩子。
雲舒到了趙家時,趙大娘正在家,在外麵,雲舒就已經醞釀好情緒了,叫了聲大娘,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趙大娘將雲舒拽進屋,她這才道:“大娘,我實在是沒法了,你讓嫂子給我弟弟喝口奶吧。”
趙大娘從雲舒懷裡接過小壯,見他蠟黃的小臉和無力的呼吸,趕緊送進兒媳婦的屋子裡,雲舒也跟著進來。
福生媳婦正奶孩子,見了雲舒,笑道:“大丫來了。娘,你這抱的是小壯吧,俺還是小壯剛生下來見過一回。”
福生媳婦見婆婆讓她給小壯喂奶,趕緊把自己的兒子給婆婆,掀開小被子要抱小壯,然後所見讓她抽了一聲冷氣。
趙大娘抱著孫子,也順勢望了一眼,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眼淚就流了下來,“作孽呀!”
然後她就拉著雲舒的手哭道:“好孩子,我對不起你們姐弟,你福生哥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多看著你們,我總想著虎毒不食子,沒想到真有人有這麼狠的心,你怎麼不早點來告訴大娘啊?”
雲舒也哭道:“平日裡二嬸根本不讓我們看小壯,我都有兩個月沒看見小壯了。家裡的錢物糧食和我爹的撫恤金都給他們了,我想著我少吃點,總能讓弟弟吃飽的。
還是昨天我醒來,大壯才告訴我,他偷偷的看見二嬸給小文喂完奶後就將奶擠出來給小五喝,小壯餓的都沒力氣哭了。”
說著雲舒擦了一把眼淚:“今天我趁著隻有老姑在家,才能進了門,進屋一看,小壯就睡在外間的硬炕上,身上的褥子、被子是舊的不說,居然和水撈的似的,身上都是痱子和濕疹。
而我娘大著肚子給小壯小丫做的小褥子、小被子和小衣裳都穿在小文身上。
大娘,我實在是沒法了,讓嫂子給小壯喝幾口奶,至少讓他有點力氣,我這就帶著他去找旺爺,以後便是我死了,我也不會把小壯給他們的。”
聽了這話,趙家婆媳又是一陣哭,心裡酸澀不已,三個月前,大丫還是有點嬌氣還帶著孩子般天真的小姑娘,如今一夜之間便長大了。
趙大娘勸住了兒媳婦,月子裡哭是要落下病根的,然後拍了拍雲舒的頭:“小壯還太小,你和大壯都是孩子,哪裡能看顧的來。就放在你嫂子這兒養著,你去請旺爺上我家來也是一樣的。”
雲舒搖搖頭,黯然的道:“我奶奶和二嬸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鬨的大娘家也不得安寧,擾了嫂子坐月子。大娘放心,這回我是再也不怕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