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說成紅二代,但長白村大部分人都是默默奉獻的那種,連軍籍證明都沒有。
但若讓他們弄虛作假,卻是失了守山人的風範,畢竟他們不偷不搶,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好在在戰爭年代,長白村幾乎是全民皆兵,哪怕是民兵,也是上過現場殺過鬼子,和人民子弟兵肩並肩當過戰友的。
不說其他人,隻阿林老祖兒、還有吉勒塔吉勒塔夫婦,就有不少過命交情的戰友。
通過他們擔保作證,這一代的遊守們出身清白,能參加工作。
以前的遊守們,無論乾什麼,最後都是同行業的翹首,聲望值達到了頂點的那種,會有源源不斷的金錢物資從外麵運往長白村。
而如今這一代的遊守,能把自己喂飽就不錯了,有時候還需要族中接濟。
明明長白村的人可能啥都沒有,獨獨不會差錢,但就是這麼奇怪。
而在以前,遊守們大多任性,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種事很普遍,所以那時候的遊守大多見多識廣,而族中很多立誌成為遊守的族人,都是被這些前輩寫的遊記所吸引。
但如今這一代遊守,彆說“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了”,就是從村裡去縣裡,沒有介紹信,也是寸步難行,加上如今全國上下大部分地區依舊是交通靠走,隻有用一句詩來形容:“行路難,難於上青天。”
胖大廚自己就是一個遊守,以前開了一家小飯館,後來公私合營,他還繼續當他的大廚,去年剛退休,自然對如今的世道深有感觸。
他夾了一筷子已經放涼了顯得油膩的酸菜白肉,放進嘴裡慢慢嚼著,待咽乾淨,有些自嘲一笑:“往前推十年、二十年,誰能想到,曾經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用東珠打鳥、幾百年的人參泡茶喝的守山人,會覺得吃口肉都是享受呢。”
雲舒一聽,又是想當年,沒完沒了的想當年,這其實就是一群活在過去的人。
“胖爺,人得向前看!”
胖大廚揮了揮手,笑道:“人老了就愛回憶過去,這是老人的通病,畢竟過去,我們也想你們一樣年輕過、折騰過、輝煌過。忘不了啊,也不想忘,不能忘。不過薩滿大人還年輕,自然要向前看,努力折騰。”
說完,他大笑著對不遠處一個中年婦女招手,“舒宜爾哈,過來!”
趁著中年婦女過來之際,胖大廚對雲舒道:“這是我閨女,我在外麵時結識了一個不錯的小夥子,就把她嫁過去了。先前跟著女婿在部隊,後來女婿轉業,就到了紅旗公社,如今是那裡的公社社長。薩滿大人以後要是有什麼用的著的,隻管去找他,自家人,彆客氣。我那外孫女、外孫子也都是實在人。”
雲舒對著笑眯眯、看著像個聖誕老人的胖大廚輕輕點頭,心裡則感歎了一聲,這長白村果然是鐘靈毓秀之地,人才輩出,連一個廚子說話都這麼有水平,有深意。
要知道,長白村外嫁女兒,如若做出對長白村的突出貢獻,她們的孩子雖然雖然不能參加守山人選拔,卻能在一定程度上享受族中的資源,比如說人脈,比如說強身健體的藥浴。
而雲舒作為大薩滿,自然是最有資格分配族內資源的人,沒有之一。
這一點,也是八部守山人中某些人不甘心放棄的權利之一,可以說,雲舒是把原本已經屬於他們的囊中之物又奪了回來,自然不會歡迎。
而這些人不會記得,那些東西原本就是金雲舒的,在阿林老祖兒去世後,他們已經代她“保管了”五六年。
這會兒,雲舒看著麵善的舒宜爾哈,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楊真真的母親。
看來,她和楊家人,果然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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