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壯看著熱情的郎二嬸,還是一如既往的親近,他笑著擺手道:“嬸子,我吃了,你彆忙活了,我姐讓我問問你,去不去趕年集,正好建業叔回村能捎著咱們。”
而郎清看著這樣的大壯,突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雲舒是真的想用她,而不是她想的報複。
“你姐呢?”郎清忍不住問道。
“我姐要去年集擺攤,想用野豬肉換點糧食,她早走了。”
郎清突然就想到雲雲舒說有辦法弄來一批糧食的事,難道就是這麼個辦法?
不對不對,郎清下意識搖搖頭,她說的一批糧食肯定不是小數目,如今這個樣子,很可能就是掩人耳目之舉。
郎清直覺認定雲舒說的“糧食”絕對有貓膩,隻如今她內心搖擺不定。
如若雲舒真的對往事既往不咎,她真的願意就此放棄以前“守山人”的榮耀和好處嗎?
可明知雲舒前路不定,現在不早早做打算,以後金家甚至長白村這艘大船沉了,怕是想走都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雲舒也算看透了郎清的本質,這是一個自認平庸卻不甘平凡、內心有一股野望卻又不敢豪賭的女人。
但顯然,雲舒不會給她兩麵討好的機會。
所以今天,與其說雲舒讓大壯問她是否乘佟建業的順風車去趕年集,不如說雲舒是告訴她,佟佳部已經選擇效忠她,而她郎清,是否也願意如佟佳部一般,登上她的戰船?
而郎清看著大壯天真的等著她回答的眼神,透過這雙眼,她仿佛看到了另一雙也如這般、天真到近乎殘忍的眼睛。
郎清下意識想搖頭,她可不敢服侍這樣不知是人是鬼且肆意妄為,未來不知招惹多少禍端的“尊上”,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隨時替她擋刀!
郎清對自己現在的現狀很滿意,暫時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她隻忠誠自己的心、自己的利益。
“大壯,替我和你姐說一聲,我就……”
“大壯,你來了,你姐呢?我約了王堂生,還有孫靈去趕年集,你和你姐,還有海川去不去?”
終於從後院茅廁裡出來的趙小滿根本不知道他打斷了他娘的話,也在一瞬間打斷了他娘的決心。
他左看右看都沒看到雲舒,就想拉著大壯去找她,聽大壯說她要走了,還一臉“果然我還是不夠努力”的表情。
雖說在小兒子與雲舒越走越近時,郎清不是沒動過什麼心思,但顯然,孩子還小,情況不明,說這些為時尚早。
但兒子,你一副“唯大哥馬首是瞻”的蠢樣子是幾個意思?
這時,郎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挫敗感。
“大壯,你和你小滿哥去玩吧,要買什麼告訴嬸子,我收拾好這就過去。”
大壯開心的歡呼一聲,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張紙和一堆零錢、票據,“嬸子,我就不和你客氣了,這是我姐寫的,交代我要買的,這是錢和票。”
郎清接過對折再對折的雪白紙張,打開一看,隻感覺一股割金斷玉的氣勢撲麵而來,另她忍不住後頸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