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阿灰馱著大壯,雲舒拎著籃子跟在他們一側,籃子裡是昨天燉的獾子肉,還有兩袋奶粉。
這些奶粉都是先前雲舒讓楊二伯幫忙買的,隻不過有空間商場裡的奶粉時不時添補些,加上小壯越大越不喜歡喝奶粉了,當初買的三袋奶粉,如今還剩下兩袋。
雲舒知道,凍傷的人,需要補充高蛋白、高熱量的東西,而且王大誌凍傷十分嚴重,估計最近隻能吃流食,這兩袋奶粉正好給他補身體。
雲舒和大壯來時,旺爺家裡十分熱鬨。
老宅一家子、村支書趙永慶和村裡兩個生產隊的隊長等一些在村裡說的上話的人都在。
如雲舒所料,王大誌凍傷很嚴重,全身水腫,大半皮膚出現黑色或紫褐色,旺爺甚至診斷他下肢一部分皮膚出現了壞死。
但因為王大誌喝了不少酒,加上雲舒去的及時,加上給他灌了一口萬年石鐘乳水,其實他的情況算不上最糟糕,之前骨頭沒事。
旺爺對自己的醫術絕對自信,雖然需要時間,但他保證王大誌不會成為缺胳膊少腿。
當然,因為寒氣入骨的原因,陰天下雨雪的時候,疼的不能下炕是免不了的,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王家老太太顯然不這麼認可旺爺。
尤其是旺爺對雲舒姐弟很好,以己度人的王老太太生怕他不好好給自家老頭子治傷,她要帶著王大誌去醫院。
而且昨天雲舒說的那番話,在她心裡不是沒留下影響。
她自然不信她那喪門星兒媳婦給大丫那死丫頭托夢的鬼話,但她心裡有鬼。
自家老頭子心裡有疙瘩,又被大丫那死丫頭攛掇著和她離了心。
昨天她說了兩句讓那死丫頭過來送年禮的話,王大誌一言沒發,她還以為他默認了,畢竟這事可是那死丫頭當著全村人的麵說的。
但王老太太實在想不到王大誌居然因為這個就跑到大兒墳前去尋死。
這會兒,王老太太依舊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隻覺得大丫和她娘一樣,都是喪門星。
但說實話,經過幾次交鋒,王老太太是打心裡怵了大丫,這丫頭簡直就是生來就是克她的。
所以王老太太就是不想讓自家老頭子從村裡待著,哪怕旺爺給她分析了如今王大誌不適合移動,她依舊自顧自的要搬走。
而王鐵柱和夏招娣卻十分猶豫,甚至不讚同。
倒不是他們多信任旺爺,而是這要去城裡的大醫院,一是他們沒去過,心裡本能的膽怯;二就是考慮這得花多少錢。
王老太太本來就對這夫妻兩個不滿,見他們猶豫,隻氣的破口大罵,然後她讓王春華請了村裡的人來。
王老太太到底也要臉,隻說自家老頭子出去喝多了酒,回來居然在後門口睡著了,也怪不得找遍了全村也沒找著。
如今王大誌凍成這個樣子,她是要去醫院的。
好吧,這老太太大概被王大誌被寵壞了,所以才能一把年紀,依舊由著性子,想乾什麼乾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
她這樣子,其實就差明著說她不信旺爺一個“鄉下土郎中”的醫術了。
而這話,彆說村裡人聽著皺眉,就連覺得沒臉見人的王大誌也實在裝不了昏迷不醒了。
可憐他嗓子都被凍傷了,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隻能氣的指著王老太太渾身直顫。
旺爺不鹹不淡的道:“王老哥,你可彆抖了,你這全身上下的塗抹的藥可是我掏了老底配的,其中一株人參,還是當初小壯生病時,大丫去北山從狼嘴裡奪來的。”
雲舒和大壯來時,就聽見王大誌指著王老太太,從嗓子眼裡蹦出兩個字,“出去!”然後就疼暈過去了。
王老太太又氣又著急,卻也不敢作妖了,她知道,沒了王大誌,她是真的活不下去的,不是因為什麼情深,而是她比王大誌更清楚二兒子二兒媳婦的品性。
而這時,雲舒帶著大壯進了屋,給屋子裡的長輩行了禮,看著一臉緊張生怕她說什麼的老宅一家子,她當下手裡的籃子,和旺爺道:“您若是有什麼事,就讓海川去家裡叫我。”
旺爺看了一眼雲舒,揮揮手,“是不是小壯一個人在家,趕緊回去!”
“有白雲四個看著,沒事的!”
雲舒家的四隻護山犬那是全村都知道,畢竟沒有誰家的狗不用主人跟著就能時不時捉野雞野兔子回來。
連孫獵老爺子對此都十分好奇,還和雲舒探討過如何訓犬的問題。
旁邊的趙永慶聽了雲舒這話,嚇了一跳,“你們這倆糟心孩子,咋這麼心大呢!趕緊回去,你爺這有我們呢。”
雲舒和大壯可謂是被旺爺和趙永慶給推出來的。
而等雲舒他們出了門,連帶著把海川也帶走,旺爺看了眼昏過去的王大誌,也沒有避諱屋子裡其他人,直接就對王老太太道:“老嫂子,俗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既然我王老哥要留在我家治傷,那這診費和藥錢咱就算算,大家夥也都在這,免得以後說我糊塗您。”
而外頭,走在風雪裡的雲舒對著大壯和海川笑道:“今個中午吃鹿肉的刷鍋子怎麼樣?”
王老太太還是太天真了,遊戲既然開始了,什麼時候說停,就由不得她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