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之所以想見你一麵,就是為了告訴你,我想放棄薩滿學徒之位,我會做好這個內政執事。”
尼楚賀說完,低下頭,似乎在等待著雲舒的裁決。
而雲舒看著這樣的尼楚賀,心中倒有幾分佩服。
若是不知道尼楚賀的底細,隻看這外表溫柔內心剛毅的模樣,誰都會認為咄咄逼人的她還是那個大反派。
不過從尼楚賀和祂的角度看,她這挖牆角的,真算不上什麼好人。
不過不得不說,尼楚賀真是個做大事的。
為了取信她,居然連薩滿學徒之位都能說不要就不要,這樣的敵人,倒值得她重視了。
不過她若是不學巫術,怎麼發現自己身上的不尋常,怎麼產生懷疑,怎麼狗咬狗呢?
“請內政執事大人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和你之間,是私怨,不涉及長白之事。
每一個薩滿學徒都是為了我們長白村積蓄力量,並不是你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我既然繼承了金家遺願,我就是一位守山人,我會做我該做的,我希望尼楚賀大人,也做自己該做的。”
尼楚賀猛的抬頭,看著雲舒的眼神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仿佛在為她驕傲一般。
雲舒撇過頭,臉上帶著不愉,卻還有點躲閃和害羞。
尼楚賀再次低下頭,“我相信長白村一定會在薩滿大人的帶領下越來越好。”
之後,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般,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固。
雲舒似乎不習慣這樣的安靜,她咳了咳,“若是尼楚賀大人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去休息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大壯和小壯想來也睡了。
尼楚賀抬起頭,有些踟躕,不到到底開了口。“還有一件事,本不是我管轄的範圍,不過涉及我的家人,希望薩滿大人示下。”
雲舒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一直被關在祠堂地牢裡的鬆克裡等人。
什麼線索都沒有到手,怎麼示下,殺了他們都是便宜他們。
然後尼楚賀就見雲舒臉上本來已經暖化的表情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尼楚賀大人,你逾越了,這事歸刑堂處理。不過涉及多部族人,處理結果會由本座和十二執事共通商議和決定,到時候尼楚賀大人也有選擇權。”
尼楚賀的眼神明顯一黯,然後對雲舒拱拱手,“鬆克裡確實是罪有應得,我也無從辯解。不過我懇請薩滿大人見她一麵,鬆克裡有話對薩滿大人說。”
雲舒忍不住露出一個諷刺笑容,“我明明下令不允許任何人接觸那些罪人,沒想到尼楚賀大人人緣還挺廣。既然你知道她想見我,乾嘛不直接叫你燒個口信?”
說著,雲舒露出一個惡意的笑,“怎麼,是你那兒媳婦不信你?還是她以為她的花言巧語能讓我放了她這個殺母仇人?”
尼楚賀臉色頓時一變,“大祭時我的確曾見過鬆克裡,但並無旁人違背薩滿大人的命令,請薩滿大人責罰。”
雲舒冷笑一聲,“族人們剛剛挑選出的內政執事,一夜都沒過,就被我責罰了,十二執事還有什麼威嚴管理長白村諸事宜,那我又何必廢除我金家世代沿襲的尊主之位。
鬆克裡要見我,可以,就明天吧,我親自去地牢見她。
我也想知道,我們長白守山人可從來不分什麼男人、女人,為什麼到了我娘她們這一輩,有的性格多愁善感,有的手段陰狠惡毒,有的隻看到自家的那一畝三分地,還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雲舒看著尼楚賀,“您說,是人性生來如此,還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尼楚賀心中一驚,果然,當初金阿林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