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位城府極深、一隻腳跨在陰陽兩界的人,想來也不可能是半夜過來敲寡婦門,多管閒事的人。
雲舒猜,八成是孫有明露了痕跡,讓人家猜到了她身上。
畢竟孫有明給夏招娣設計的圈套不僅不高明甚至稱的上下作,能這麼恨她的,除了雲舒姐弟,估計也沒彆人了。
也就是雲舒仗著她現在年紀小,不知道內情的不會往她身上想,而知道內情的,雲舒倒是不怕他們知道是她下的手。
沈借生想做什麼,其實她也不在意。
不過……雲舒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可能她真得見沈借生一麵。
有些事著實太過巧合了。
沈從風那個修習借命奪運之術的師弟被師門追殺,為什麼彆的地方不去,偏偏要千裡迢迢來到長白山?
雲舒想到了那個誤導鬆克裡,想要將鬆克裡母子煉製成怨母恨子的邪道,還有那隻在鬆克裡死後出現、想要吞噬她神魂的噬鬼狐。
直覺告訴她,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胡不染這個山神的影子。
雖然雲舒已經知道了胡不染的來曆和底細,但她在地府聽了五十多年的故事,聽到的最多的經驗之談,就是不要小瞧任何人。
尤其是她的敵人甚至不是人,而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一位行事不擇手段的瘋癲神祇。
雲舒直接給孫有明傳音道:“這位也有可能成為自己人,讓他配合你把戲演完,然後帶他來四方山見我。”
……
既然尊主已經有了安排,那孫有明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對沈借生擺了一個手勢,道上的都懂,這個手勢代表都是自己人。
沈借生一愣,然後微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人”。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類之間總是有那麼點感應。
雖然沈借生不算是真正的鬼物,但這麼多年,他對自己身上那股被爺爺封印在體內的陰氣可太熟悉了。
沈借生因為身體緣故,不能修行,雖然修行了天機推演之術,但也隻能算是玄門中人,而不是非凡者。
先前他是心裡有事,且也沒往這個地方想,畢竟哪個凡人會想到自己大半夜會見鬼呢。
如今這細一打量,就發現眼前這位“錢寡婦”印堂發青,兩肩的陽火被什麼壓製了一樣,都不亮堂了。
隻不等他開口,就聽“錢寡婦”開門見山的道:“王鐵柱這癟犢子要使壞,總不能讓王家妹子真出了事。沒辦法,戲台子都搭好了,我隻能借了她的身,將戲繼續演下去。
不過沈兄弟放心,我家的尊主對自己人隻有愛護的,已經賜下了養身丸,保證不會讓王家妹子有什麼損失。
現在,還煩請沈兄弟陪我將這台戲唱完,待事情了了,我家尊主有請。”
到這裡,才算一切都明了了,沈借生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畢竟整個長白山能被稱作尊主的,隻有長白村那位新繼任的長白大薩滿。
他難得露出一個真心舒朗的笑:“借生不才,就給尊仙當個戲搭子,隻望尊仙和那位大人原諒借生不請自來。”
孫有明也是一笑,說了聲“無礙”,然後揮揮手,炕洞裡被嚇暈的王鐵柱終於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