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貼心的話,黃宜安以前也曾說過,但王氏卻覺得,比起之前的撒嬌貼心,這一次女兒卻顯得尤為認真,仿佛闔家平安喜樂便是她此生最大的追求與心願一般。
看著似驟然間長大的女兒,王氏又是欣慰又是心酸,一把將人攬在懷裡,喃喃道:“喜姐兒說的對,隻要咱們一家子在一處,就什麼都不怕!”
黃偉正好過來,聽見妻女說話,一時感慨不已,紅了眼圈。
黃棟邁著兩條小短腿過來時,就看見平日裡端重嚴肅的父親正躲在門邊偷偷地抹眼淚,不由地詫異問道:“爹爹怎麼哭了?”
黃偉沒料到自己躲起來偷偷抹眼淚卻被兒子給撞破了,十分慌張,連忙拿袖子在眼上用力一抹,這才轉過頭去,板著一張臉,低聲嗬斥道:“胡說八道,爹不過是沙子迷了眼睛!”
聲音帶著一絲喑啞潮氣。
黃棟懵懂地點點頭,小聲認錯:“那……是孩兒看錯了?”
黃偉滿意地點點頭。
屋裡響起王氏的問話:“飯菜都做好了嗎?”
黃偉連忙邊邁步進去邊應道:“都好了,都好了!是我端進去,還是擺在飯廳?”
……
掌燈時分,英國公府正房內,英國公夫人儲氏正與幺女張溪對燈細話。母女二人從遠戍遼東的英國公張嶽父子,說到皇帝立後之事。
“成家立業,天子也不外乎此。等此事一了,才算是徹底安定下來。”英國公夫人笑道,“海晏河清,到時候你父親和兄長們也不必時時駐守邊疆、枕戈待旦了。”
男人們出征在外,最煎熬的還是留在家中的女眷。
張溪笑應道:“母親說的是。前兒二嫂還跟我說,二哥要是再不回來,恒哥兒都記不得他這個父親長什麼樣子了呢!”
英國公夫人聞言想到離家近兩年未歸的丈夫和次子,不由地紅了眼睛,歎息一聲。
張溪見狀趕緊笑著岔開了話題:“對了,母親,上次迎春會上被緗妹妹誤傷的黃家小姐,聽說如今已經無礙了,隻是需要細細地調養。我已經吩咐管事,把庫房裡調養身體的藥材並一些錦緞之類收拾妥當,擇日就送過去,聊作補償。”
人是在她舉辦的迎春會上出的事,傷人的又是她的親表妹,責任當然得由她負。
英國公夫人聞言,拍了拍張溪的手,笑歎:“辛苦你了。緗姐兒這孩子……”
所有的話,都化作一聲歎息。
張溪反握住英國公夫人的手,笑道:“母親不必替我委屈。姨母早早地便去了,明家又是繼室當家,姨父對緗妹妹也是不聞不問的,外祖一家又遠在西南……緗妹妹能依靠的,也就隻有您這個姨母了!”
英國公夫人點點頭,無奈道:“可不是這個道理。當初未嫁時,你姨母雖是妹妹,卻反倒像個姐姐似的常常護著愛闖禍的我……她如今去了,她的孩子,我當然得護著!”
張溪笑著點頭應承:“母親說的是。彆說緗妹妹隻是誤傷了黃家小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