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緗被晾在當地,半晌回過神來,眼圈一紅,咬牙跟了上去。
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姐姐……
可不管怎麼說,她們也是姨表姊妹,張溪怎麼能夥同外人來對付她呢?
隨行的婆子素知明緗柔弱,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她,半扶半推,再加上張溪有意放慢腳步,總算是沒被落下太遠。
……
且說黃家四口登車而去,未行多遠,黃偉便吩咐車夫停車,交代車外的大春:“你去嘉福寺通知二老爺,就說今日我們不去上香了,直接去石溪。”
大春領命去了。
馬車複又前行。
車內王氏拉著黃宜安絮絮叨叨:“你瞧見沒,那位明小姐可是個心機深沉的主兒,要說她當日是無意誤傷的你,我可不信!”
黃宜安笑著點頭。
前世能夠順利嫁給張池,還鬨得英國公府雞飛狗跳的人,可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主兒嘛。
所以上次張溪來探望她時,她才故意流露出對明緗的怨恨,又語焉不詳地提了幾句當時的情況,引得張溪生疑,最好回去後主動調查事情的真相,也好對明緗多一分戒備。
也算是還了張溪前世的情分。
從剛才的情形看,張溪雖然不得不在外麵維護明緗,卻也沒有替明緗脫罪,大約是聽進去了。
說話間,馬車行到了一處開闊平坦的林邊空地。
隻見綠草如茵、野花似錦,從林邊一路鋪展到波光粼粼的河邊。
早就有人三五成群地遊賞嬉戲了,眼波流轉之間,紅男綠女,暗自心許。也有那帶著孩子郊遊踏青的,已經放了三五隻紙鳶在空中遊弋、追逐。
下了馬車,醉人的春風拂麵而過,王氏頓覺因明緗而生的煩悶散了大半。
黃棟已經迫不及待地從馬車上拖出他的蒼鷹紙鳶,拉著黃偉去尋開闊人少處放紙鳶。
“你們慢著點,小心腳下!”王氏話未說完,那父子兩個就打眼前閃過,跑遠了。
“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王氏無奈笑歎。
黃宜安挽住王氏的胳膊,笑道:“娘且隨他們去玩吧。”
轉頭吩咐阿梅:“把籃子帶上。”
阿梅應聲取了籃子,隨王氏和黃宜安往清淩淩的石溪走去。
到了溪邊,王氏將籃中的薺菜花編成花串,戴在黃宜安的丫髻上,左右打量一番,笑道:“我閨女就是俊,就是戴串薺菜花都美得很!”
黃宜安挽了王氏的胳膊,揚眉嘻嘻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
王氏開懷大笑。
阿梅取了籃中的柳枝,遞給王氏,自己則捧了裝有花瓣的青花瓷皿到河邊打了水來。
王氏連忙拿柳枝沾了花瓣水給黃宜安從頭點至腳,口中念念有詞,祝禱她否極泰來。女兒命懸一線那樣的慘禍,她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待王氏祝禱畢,黃宜安接過王氏手中的柳條,笑道:“娘和阿梅也來。”
今生她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吉祥如意。